候在外面的御林军忙入内,制住了大司空的胳膊,他自知事态已然无可扭转,便猩红着眼珠,死死瞪着跪在一旁的穆玄瑾。
“穆大人,本官自认待你不薄,奉你为知己,还准许你随意进出本官府邸。”
他大喘了口气,从咽喉里发出了嗬嗬的低笑声。
“甚至还想要将本官最宝贝的独女嫁与你,这般赏识爱重之恩,你就是这么回报本官的!”
在听及某几个词汇,穆玄瑾眼底原先泛起的波澜,霎时间归为一片死一般的冷寂。
他轻勾起唇角,淡声道。
“大人此言差矣,正是因为下官与大人颇有渊源,这才不忍心叫大人一错再错。”
顿了顿,他的嗓音如同在冰水中浸过一般,寒津津道。
“至于施小姐,下官之前应当说的很清楚了,下官已有妻室,也无心休妻再娶,恐怕要辜负大人的美意了。”
“好,你好的很。”
大司空厉声大笑着,仿佛要咒骂几句什么,却又顾忌到身处皇宫之中,唯恐胡言乱语反给自己招致灾祸,只得愤恨地闭上了嘴。
顾修璂扬了扬嘴角,眼底有满意之色一掠而过,又佯装盛怒一般,重重哼了一声。
“退朝吧,穆爱卿留下。”
直到他离开了金銮殿,压抑的气氛仍然未曾消散。
穆玄瑾撑着微微发麻的膝盖,缓缓站起身来,周围的大臣恍若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猛地退开几步。
能站到这朝堂之上的,又有哪个不是人精,又有谁看不出来,穆玄瑾蓄意接触大司空,定然是受了陛下的指使。
但京中先前人人将他与大司空化为了一党,他出卖了大司空,又与叛徒有什么区别。
又有谁敢与这样的人在私下有太多交涉。
穆玄瑾带着几分自嘲勾了勾唇角,早已猜到了这样的局面,也未曾说些什么,只是转过单薄的脊背,独自一人向外走去。
人人称他颇受陛下青睐,又怎知这分青睐,不是如同在刀刃上行走一般,随时会跌的粉身碎骨。
勤政殿内,顾修璂背对着他,手在书架上拂过,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玄瑾,大司空的事,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