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想好,你先答应就是了。”
“这……”
“又不让你做谋逆的事,绝对在忠孝节义的范围里。”看他踌躇,卫显冷笑一声,“看来你也不怎么想救那个杨钧嘛。”
虽然对卫显极度不放心,但事已至此,明远一咬牙就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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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卫显就通知他去拜见赵王。
没想到明远当头就被浇了一盆冷水。
“杨小伯爷这些年不尊文道,整天舞刀弄枪,还搞什么投笔从戎的噱头,视朝廷法度如无物,早就该处置!谢家给他弄到北府军去,又擅自出兵挑起两国争端,还是谢家力保,凡事可以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谢家兵将个个嚣张至此,眼中还有朝廷吗?”
“至于显儿的事,你最好警告他,不要胡乱攀扯,否则死得更惨。就算是真的,桓奇的外甥也不止显儿一个,他有胆子就把各家王府都拖下水好了。”
赵王说完几句话就端茶送客,明远向来口才取胜,这次直接被打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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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还去拜访了永宁侯府,对方干脆闭门谢客,见也没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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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坐在那一杯一杯牛饮灌茶,王益之安慰他,“你的力尽到了,救不下来也没办法,想开点,他外祖父到底是鲜卑人。”
明远心中腻味,这是什么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刚入京时介绍都说允文允武身份尊贵,现在一出事就变成了鲜卑人。
晏容秋看他心中烦乱,不断给他续茶,安慰道:“事情未必就如此了,京中别的家族,载辰不妨也跑一跑吧。谢将军也回京了,实在不行,再请他想想办法。”
“我何尝没有试过!”明远重重将杯子拍在案上,晏容秋和王益之吓了一跳,第一次见他发脾气的样子,有些骇人,竟不敢说话,“根本连门都没进去,直接回绝了我,听说是那个谢混打了招呼,谁敢跟我来往,就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王益之皱眉,“太不像话了些。”
“你这个未来姐夫,说他倒很合适。”晏容秋笑着打趣,缓和气氛,王谢两家代代联姻,王家这一辈就剩他一个,估计要娶的也是谢家好女,“可知道究竟哪位姑娘好命?”
王益之胡乱摆摆手,浑不在意,他这样的家族,婚嫁从来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我哪知道,我也没什么想法,就想要个娴静的大妇,只要不是那位大小姐就成,反正人家也看不上我。”
“你说谢清儿?”
“怎么好直呼闺名。”王益之点头称是,“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这么大姑娘了,还不出嫁,每天在外面野,还舞刀弄枪的,上回听说竟然男装去酒楼,被家里关起来教训了一顿。不知道是不是想多找几个面首,自己风流快活呢。”
明远看惯了汉家公主,倒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
“还有人传,说她喜欢杨钧呢,求而不得,非君不嫁。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看上的不是我就好。”
“越说越没边了。”晏容秋微笑,王公子向来稳重成熟,说起自己婚事竟这样激烈,也是叫人想不到。
“杨钧?!”明远惊呼出来。
“还有更让你惊讶的,”王益之嘿然一笑,“前两天我们走后谢大小姐还跟我打听你呢。”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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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谢家内宅也正在讨论此事。
与别的大家闺秀不同,谢清儿对于自己的婚事大方的紧,“杨钧怎么就不好了!要家世有家世,要人品有人品,要本事有本事。前次爹爹还说他不错,转脸就不认了。况且是爹爹自己非要我嫁给世家子,他也不看看这几大家里还有几个能看的,连混弟这样都算是出众的,将来爹爹百年之后,咱家兄弟几个是不成的,再没人能拿住大权,谢家倾覆就在转眼之间了。”
“呸呸呸,见天的胡说八道。也就是仗着祖父疼你,你看人家王家的姑娘,没事在家绣绣花弹弹琴学学管家,你看看你,天天打扮的男孩一样往外跑。”她娘愁得头发都要白了,“你还挑呢,也不看看谁敢娶你。”
“哼,我爹和大爷爷在一日,想娶我的还不踏破了门槛。”
“老天爷,谁家的姑娘这样不害臊。”说话间谢奇笑着走进来,谢清儿立刻蹦跳到他身边,“爹爹身体好些了?”
“本来也没事,就是累的,趁机谢客歇两天。”谢奇轻轻抚了抚女儿头发。“杨钧入了狱,他的事你就别想了。”
“那明远呢,我看他也不错。身材好、相貌好、又聪明,虽说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但调/教调/教做爹爹这样的儒将也可以嘛。”
谢奇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见一个惦记一个的大姑娘。”
“杨钧真的不行吗?我就看他好。”谢清儿有点泄气,挽着父亲摇晃,“女儿知道,虽然打了胜仗,但是耗资巨大,府库见地,朝廷要私下跟对岸做交易,总得有人背锅,可这个人,非得是杨钧不可吗?”
谢奇没有说话,幽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