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打１２０！”店员终于反应过来。扔下手里的盒子，去前台打电话。
连韵颤巍巍地举着手机，不敢低头再看那堆血。
“别吓妈妈。宝宝，别吓我．．．．．．”连韵眼泪水不自觉地往下掉，口里念念叨叨。
“小韵，你别挂电话。妈妈在。你冷静一点，兴许只是胎漏。你爸已经去打电话给宗绍了，他马上会赶过来！我们也马上开车到靖州来。你别怕。”连宏益夫妇手忙脚乱，只拿了包和车钥匙就立刻下楼开车。
连韵的血和眼泪着实吓到了他们，长这么大，他们都没见过自己女儿这么无助的样子。
连韵始终保持着僵硬的坐姿在沙发上不敢动。旁边已经围观了不少人，不知情的人指指点点讨论着这个女人为何会流产？
“怀孕就不要出来乱走嘛。给别人添加麻烦。这店家也是倒了霉，摊上这事不知道会不会被讹一笔。”
“是不是习惯性流产哦？我听说有些私生活不检点的女人怀上后会自然流掉。”
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以最坏的恶意猜测着她的故事。这让一百分的连韵感到很无力，管天管地管不了陌生人的嘴。生理的疼痛加上对孩子的担心，让她处在爆发边缘。
“你们这些长舌妇给我闭嘴！”这样的话在脑海里徘徊，险些要冲出口。
“让让。让让！”宗绍几乎和救护车同一时间赶到现场。
“病人在哪里？”
“这里这里。”好心的店员连忙引路。
宗绍先一步冲到连韵身边：“我来晚了。剩下的你什么都别想，我来处理。”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到连韵身边，宗绍帮着一起把她抬上去。连韵用手臂挡住脸，觉得丢脸。
宗绍跟医护人员交代她的病史，“我老婆妊娠１１周＋，人工受孕，无高血压史，无过敏用药。”
“你是医生吧？”
“我是。”
“那好，你跟我们一起上救护车详细说。”
连韵拉到医院验血，ＨＣＧ值很低。Ｂ超显示已经没有胎心。
“胎儿已经没有心跳了。”医生面色沉重地跟他们宣布。
宗绍紧握着连韵的手，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不敢面对这个现实。连韵更加如此，不停反问医生。
“怎么可能？医生你再仔细听听。我前两天检查宝宝还是好好的！”
“节哀顺变。胎儿三个月以前本来就不稳，加上你们还是人工受孕。这个风险就更加大了。”
“那可以查出是什么原因吗？至少我们下一次可以避免。”宗绍还算冷静，追问道。
“这个目前查不出来，只知道是自然生化了。你如果想进一步查，等胎儿引产下来以后再检查。”
连韵听到引产两个字，浑身颤抖了一下。
宗绍也不忍再细问，只想让这件事快点过去。“算了，我们不查了。这个引产对我老婆身体影响大吗？”
“你自己也是医生，说完全没影响也是不可能的。但所幸胎儿还小，可以通过吃药自然流出体外。相对于手术来说，对产妇的影响要小一些。回去给她好好坐个‘小月子’，千万别以为流产不算个事。这个‘小月子’不坐好，对下次怀孕也有影响。”
“我不怀了。”连韵突然冒出一句这样的话。
“什么？”
“我再也不怀了！”连韵搂住宗绍的脖子，嚎啕大哭。“我们不要孩子了好不好？我不敢再面对一次这样的事情。”
宗绍也没有面对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五味杂陈。他轻轻拍着连韵的背，努力安抚她的情绪，“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