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你刚刚到底怎么了?”马车上,北堂弦紧紧抱着一脸疲惫沮丧的安七夕,拧着眉头问道。
“没什么。”安七夕无精打采地回答,她忽然发现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承受残忍的伤害,而是着伤害不能对别人说,只能独自舔舐伤口,她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眼中划过失望的北堂弦。
她的来历太过诡异,她就是一律来自异界的孤魂野鬼,鸠占鹊巢而已,她不敢说出来,她不知道当她的秘密被人知道的时候,她会不会被当作要怪烧死,还是会被活活打死?
安七夕脸上的苍白让北堂弦心中疼痛加剧,惆怅的轻叹一声,夕儿,你的秘密,何时才能与我分享?
二人在狭窄的马车内沉默下来,紧紧的相依相靠,马车轻轻的晃动,却晃不散他们彼此的惆怅与伤感。
蓝衣在外面着急,这条路上回家的,王妃是不是忘记了要去救天牢里的人了?可是她要怎么提醒王妃呢?就在她暗自着急的时候,里面的安七夕却忽然坐直了身子,焦急地说道:“北北,我找你有事请的!”
“嗯哼!”北堂弦闷笑一声,捏捏她还有点苍白的小脸道:“早看出来你有事情要说,说吧,什么事情让本王的夕儿如此着急?”
“一时半会说不清的,车夫,掉头去天牢,要快!”安七夕对着外面喊道,外面传来一声‘是’。
“到底何事?”北堂弦更加疑惑,他现在对天牢很抵触,但也联想到应该是和安国公府上的人有关。
“……就是这样的,那群人简直无法无天了,冬儿还那么小,就要面对这么残忍的事情,敏儿那女孩也好坚强,面对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坏人死咬着嘴不哭不闹,可我知道她是害怕的,北北,我真的不忍心,他们都很善良的,如果我再不帮助他们,她们就真的到了绝望深渊了,你帮帮他们好不好?”安七夕讲述了天牢里的一切,而后哀求道。
北堂弦面色阴沉的可怕,最后在安七夕期盼的目光中终于变化,只是那眼神更加古怪,仿佛欲言又止,又仿佛想要从安七夕的眼中找出什么不一样一般,北堂弦犹豫再三,问道:“夕儿,你只是因为可怜同情她们才要救他们?还是……你听到别的什么了,才要救他们?”
安七夕一愣,显然是没有听懂北堂弦的话,疑惑道:“别的事情?别的什么事?他们那么可怜,皇上却连审都不审就这样关着他们,就算他们有罪,可是最起码也应该过堂审案呀,何况,她们是无辜的!就算有错也是他们家当朝官员的错,与这些老弱妇孺有什么关系呢?”
北堂弦被安七夕的话说的一愣,是啊,很浅显的道理,谁都懂,可是,皇上却要宁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安放从中作梗!
“我的夕儿真善良,可是……他们的事情很复杂,夕儿,我可能……”北堂弦目光带着歉疚,安七夕却赶忙打断了北堂弦的话。
“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是北堂弦嘛!北北,就算不能马上将他们救出来,可是最起码让她们在里面住的舒服一点,不要再担惊受怕,好不好?”安七夕跪坐在北堂弦面前,目光湿漉漉的,满眼哀求。
北堂弦的心在坚硬,面对这样柔顺又善良的安七夕都控制不住的冰山融化了,他一把将安七夕抱进怀中,淡轻声的道:“我尽力!”
可是你知不知道,安国公府一家上下的锒铛入狱,卖国通敌的巨大罪名,都是你那禽兽不如的父亲一手促成。谁沾染上这桩案子都是霉运缠身麻烦不断?你却在此这么真心焦急的帮助他们。
如果让你知道了真相,我的夕儿,你该多么难过与难堪?我有多怕你那决堤的泪水与控诉的目光,所以我只能尽力,如果我能为你支起哪怕一点点干净的天空,让你活在无知与开心中,那么那些肮脏的阴谋与罪恶,就让我一人来背负。
只要你快乐,我便无悔……
阴暗的天牢里,弥漫着腐尸的味道,恶臭刺鼻,滴水穿石的声音在空旷的天牢里回**,奏乐着一曲孤冷与颓败之音。
安七夕和北堂弦来到牢房前面,里面的女人们缩在一起,面如死灰,眼神黯淡,看到安七夕的到来没有一丝欢快与喜悦,甚至之前那缕希翼也消失不见,虽然他们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安七夕还是从他们的眼神中感觉到了质疑与很明显的……恨意!
恨意?安七夕黛眉轻蹙,觉得迷茫,却没有太过在意,而是抓住铁栏担忧的看着她们说道:“你们怎么样?我走后他们没有为难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