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所有男人心中的回答与想法吧!但,这里面不包括北堂弦!他略显变换的面容渐渐沉着,依然的冷傲,却又多出了一些什么,黏合在他的眼角眉梢,是令人震惊的柔和与绝艳,仿佛在这一瞬间,在这层窗户纸挑破的刹那,有答案应上心头,轻松而欢快。
北堂弦微微摇头,皇上看见心中大喜,心想这痴孙子终于是开窍了,可是北堂弦说出来的话差点没将皇上气个倒仰,那低沉的嗓音戾气不见,平添了几许轻柔与坚决:“孙儿一直没有将她与这江山做比较,因为,那没有可比性!那锦绣河山一直被人争夺,却不见得每个人都想要,有些人,也许只是迫于身份,被逼无奈,卷入了这场纷争,既然注定逃不掉,那么只能放手一搏,却并不代表,他就是如何觊觎渴望得到这天下。”
北堂弦说的是实话,皇上也明白了他的话,他是再说,他本无心于这天下,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注定要被人猜忌,既然无法逃脱,那么只能无奈参与进来吗?皇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是不可置信!这天下的男儿,竟然还有不想要这天下的?
“可她在孙儿心中是不同的,没有什么能和她相提并论,所以所有事情在她面前都没有值不值得,孙儿不想因为那抓不到的江山而放弃她!”北堂弦最后的话在出口的刹那,狠狠的牵扯着他心尖上那纤细的神经,毫无征兆的剧痛起来,仿佛说错了话的孩子被惩罚一般,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与哀伤。
皇上呆坐在龙椅上,沉声问道:“你,爱上她了?不!不可能的,你们才相识多久?爱能有多深?凭你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爱上一个人?”
北堂弦低头苦笑,是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爱上一个人?他爱她吗?北堂弦自己都不清楚,可是心中那股强烈的思念,浓郁到不可忘记的名字,安七夕,安七夕,就像一个魔咒一般纠缠着他,从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开始,就再也甩不掉。
他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为什么他偏偏对她情有独钟?那么的独特,仿佛这天地间,她就应该是属于他的,却偏偏,他们之间总有一道鸿沟,他跨不过去,就看不清比岸的真相,可是他依然清楚的感觉得到,他的心,为她的喜怒哀乐而收缩跳动,痛不欲生着,却还是……欲罢不能!
“皇爷爷,我和夕儿就仿佛两个岸边的候鸟,中间隔着宽宽的无法跨越的湍急河流,河上面有淡淡的薄雾,无声那么渴望的看清对面的她,想看清她是不是我梦里的人,可是总在我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所有的一切支离破碎,我永远触碰不到真相,皇爷爷,等孙儿跨越了那条河,看清了我对岸的她,确定了我心中的感情,我再告诉您,我到底……爱她有多深!”北堂弦的声音里有一丝苦涩与挣扎。
他明明以为他是爱上安七夕了,可是总在他午夜梦回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痛苦绝望的叫着‘弦哥哥’,叫的他遍体生寒,叫的他痛彻心扉,叫的他再难确定心中那强烈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安七夕,让我心上那般疼痛的人,到底是不是你……可不管是不是你,我都不能再放开你的手!
皇上根本听不明白北堂弦的话,一脸费解与气愤的怒斥道:“我不管你爱不爱她,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什么都不顾了,北堂弦,朕告诉你,就算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因为朕下的旨是斩立决!此刻她已经被押到午门外,你知道朕命谁来监斩吗?是林莫允,那个爱惨了安初一的林将军!”
北堂弦猛然从纠结中醒来,满眼惊骇的吼道:“皇爷爷!您怎么能这样做,林莫允明明和夕儿有仇……”
“朕就是要这样做,真要让这天下人看看,顶撞朕,质疑朕的人是个什么下场,被痛恨自己的人杀死,她安七夕也算死得其所,最起码化解了一桩怒气!”皇上满脸怒气的打断北堂弦的话。
北堂弦转身就往外走,步伐在没有了沉稳,凌乱而慌张,却只听身后传来皇上气急败坏的怒斥:“你这个孽障!你知不知道朕为何一意孤行的要将安七夕处死?在你心中朕难道真就这般没有度量城府吗?朕还不都是为了你!朕不想你有什么软肋和弱点,这样以后就算你登上了这个位置,你依然可以孤傲的俯瞰这天下芸芸众生,再没有了逆鳞可以让你有任何的妥协为难。”
“你怎么就不能理解皇爷爷的苦心,如今安七夕已经明显的能够左右你的情绪,控制你的行为,你看看你,如今还有以往的冷静与自制力吗?动辄打杀发狠,不顾一切,这样看来,朕没有错!杀掉她,就除掉一个后患,在江山稳固与你的小私心面前,朕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皇上坚定的语气杀机毕现,坚定不移!
这就是一代君王的想法,没有软肋,就没有什么可以被人威胁的,这天下牢牢地掌握在一个心狠手辣,永远都冷静无情的人手中,何愁被人夺去?又何惧……被女子反害其命!
北堂弦的脚步嘎然停下,猛然转身满眼悲痛与震惊,不可置信的道:“皇爷爷,您这么做,都是为了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