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他像个孩子一样，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空气僵住。
整个房子鸦雀无声。
就在刚刚回来的一路上，他想了无数问题，比如他跟洛染雪的相遇，到底是不是错？比如，他如果真的失去洛染雪，他会不会很痛苦？
又比如，他如果死在了飞机上，他们之间会不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他想了太多太多。
最后的结论是，他不想放开洛染雪的手，哪怕是纠缠也好，他都要纠缠一辈子。
如果不纠缠，他会后悔。
“你放手啊！”洛染雪忍着没哭，她很想让自己保持平静，可是，身体实在太抗拒了。
靠近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过去种种。
这是他给她身体留下的烙印，怕是一辈子难以消除了。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对吗？”他突然声音温和，简直跟那个冷冰冰的陆云峥判若两人，更像个孩子一样。
如果这些话放在五年前，她会毫不犹豫告诉他，她会难过，会心痛，会生不如死。
可现在的她，再也不想对他敞开心扉了。
感情被践踏过一次，她就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践踏。
她摇摇头，“不会……”
“真的不会吗？”陆云峥声音有些嘶哑，像是没讨要到糖果的孩子。
她摇摇头。
“陆云峥，有些东西，伤害过了就没有办法再复原了，你知道吗？你抱着我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些不光彩的时光……我在监狱里，被那些女囚犯们压着四肢殴打，她们脱光我的衣服……她们说，我得罪了陆家，得罪了你，只要折磨我，你就会高兴。”
这些话，洛染雪从未说过，第一次，她竟然能平静的对陆云峥说出来了，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故事，而是在说别人一样。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大冬天，那些凉水浇在我的身上，我真的怕冷极了，但她们都跟我说，我是杀人犯，我罪大恶极，我就该受到惩罚。”
“所以，我的心病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厌恶，我不会感动，一丝丝感动都不会。”
“你抱着我，我只会害怕，只会颤抖，只会觉得自己恶心。”
她这一次，没有歇斯底里，平静的可怕。
可正是这些平静的没有一丝丝风浪的话，却让陆云峥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他浑身僵硬的放开了洛染雪。
洛染雪仍旧平静的看他一眼，“比如我来爷爷家里，是因为我听说你不在，我才敢来爷爷家里，如果你出现，我就害怕……”
这是实话。
越是这样的实话，越是让人血肉模糊。
陆云峥从未如此心痛过。
他到底把她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她才会说出这些话？
“所以，我们都平静的放过彼此吧，好不好？”她的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她伸手，拼命擦拭，“抱歉，我没控制好情绪，抱歉……”
她不断说着抱歉。
陆云峥心痛的快要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