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人证主动送上了门。”
主动送上门?
见二人俱是有些吃惊,谢长澜无奈晃晃脑袋,想,他当时亲耳听见这案子的时候,也是这般表情。
当时,那衣衫不整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承坤殿里,一进来便扑到地上哭诉着说,
“是宇文灼命我在盛京城散播铷沉香之毒的!”
“是宇文灼!一切都是宇文灼让我做的!”
那女子似是疯魔了一般,来来回回就这一句话,旁人若是再问她其他事,女人便跟疯了一样地又抓又挠,口齿不清地说,“放过我,放过我,我都说!”
殿上,还从那女人身上搜出了她和宇文灼来往的秘信,上面有宇文灼的私印,宇文灼见状,干脆冷笑一声,都认下了。
谢长风哀声叹气,
“他之所以敢这样嚣张地认下罪名,还不是因为仗着自己是南越皇子?就算认了罪,也只是被遣送出境而已,毕竟如今谁都不想打仗,也就不敢因为他惹起两国事端。”
确实如此。
谢青阮不得不承认,这是宇文灼那张扬的性子能做出来的事。
只是那莫名出现的人证……竟然没将傅行舟供出来么?
想到这儿,谢青阮心中暗自有了思量。
女子,又有和宇文灼的秘信,是锦绣无疑,而知道锦绣下落的,除了宇文灼,便是傅行舟了。
傅行舟……
为了将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撇干净,竟然毫不犹豫便出卖了宇文灼?
……
“傅行舟……”
身后是盛京城门,宇文灼被大理寺刻意留了几天后,今日遣返回南越。
他是皇子,身份尊贵,说是遣返,可大宁也没人敢真的动他,不过是想在名义上压他一头罢了。
只是宇文灼没想到,傅行舟妄图置身事外也就罢了,竟然敢反咬他一口!
“殿下,傅公子这是……这是要彻底绝了和您这边的联络啊!”
从今往后,若是再谈合作,恐怕是……
“断了又如何?”
宇文灼攥着缰绳的手微微发紧,冷哼一声,
“没了傅行舟,本王照样能成大业!”
说完,便驾马飞驰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
只是如今的镇北侯府中,傅行舟却并没有丝毫置身事外的幸存感。
香炉袅袅的卧房里,男子双手抵在额间,难以抚平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心。
“是谁……”
傅行舟喃喃道,“究竟是谁?”
是谁将锦绣带到了朝堂之上?又是谁,将他在密信上的名字抹去了?
当他今日看到锦绣时,冷汗都要吓出来了,更何况是看到那封密信。
他以为,他与宇文灼通敌的秘密今日就要公之于众了,可谁知……那密信上竟然根本就没有他的名字。
这是好事,可对他来说……却也算不得好事。
毕竟这密信一出,他便被从这件事情里摘的干干净净了,锦绣已疯,满口只咬紧了宇文灼,如此一来,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与宇文灼为伍。
可这也同时说明,他在南越培养出来的这条臂膀,彻底断了。
断的决绝。
而他,却连背后之人的一丝影子都无法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