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铮铮铁骨的将士,是杀伐果断的战神。
是她劳累之时,想到便会安心的那座大山。
同时,也是挡在所有宁朝百姓面前,护卫边疆的英烈。
若是连他们都要在诡谲炼狱中挣扎死去,那这世间,公道何存?
……
锦华苑。
夜色笼罩着整片院落,目光所及之处似乎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幽幽皎月栖息在树梢,洒下一道格外亮眼的一道光。
下人们静静守在门外,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屋内,地面上已是摔了几个青瓷瓶子,一片狼藉,谢明伯让自己的妻子和儿女围成了一团,逼仄的空间令他坐立不安。
“父亲……爹爹……”
谢青月一声委屈一汪眼泪地将自己的掌心拿给谢明伯看,看那本来柔嫩的纤细葇荑如今肿的红彤彤的,谢明伯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儿,脸色阴沉道,“青阮这次做的也太过了些!我与你母亲尚且还在,她却僭越至此,竟然扬言要替为父教训你,简直是不把我这个二叔放在眼里!”
谢长松和妹妹相视一眼,俯身道,“谢青阮仗着大伯的势,在家里横行霸道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日里也就算了,今日竟然打了妹妹,就好像……”
他摸了摸鼻尖,声音有些不自在地弱了些,
“就好像,当父亲母亲已经……”
“岂有此理!”
和谢明远在官场上的差距是谢明伯心里横亘着的一根尖刺,每每提到,都犹如刮骨熬心一般的疼。
他皱了皱眉,一肚子苦水,“也怪为父不争气,都已是不惑之年了,竟还只是个主事,让你们二人在府里也颇受委屈了……”
“爹爹……”
谢青月声色婉转地晃着爹爹的手,娇声道,“爹爹可莫要这样说,我与哥哥从未怪过爹爹,只是……”
“只是,爹爹若想晋升,又何苦选这最难的一条路子?”
谢长松眉眼闪烁地说。
谢明伯看了儿女一眼,神情似有思虑,可终究心里那方天平还是偏了偏。
这些年,他兢兢业业,将工部一应事务打理的条理分明,可终究抵不过那些在诸位皇子面前有面子的人,而他却因为和谢明远一家的缘故,几乎是让那些拉拢帮派的人给直接略了过去。
毕竟谢明远在朝堂上是出了名的刚直不阿,又有谁愿意去碰一块硬石头呢?
故而他也是受牵连罢了。
见父亲神色有所动摇,谢长松赶紧趁热打铁道,“父亲不知道,如今镇北侯府的傅三公子可是十分看重儿子,还时常同儿子提起,说父亲是个劳心劳力的好官,不缺才干,也不缺能力,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傅三公子……”
傅行舟的名号,近年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只是傅三公子,也要参与这皇宫暗斗么?
知晓父亲在想什么,谢青月微微俯身,悄声道,“傅三公子身后,站的可是二皇子。”
闻言,谢明伯神色惊诧,有一瞬间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
“可五姑娘本就与傅三公子关系暧昧,再加上三公子也为傅三公子做事,若是这二人煽动整个二房去替傅三公子效力……”
霜月担忧道,“那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谢青阮思绪里混杂着困意,倦怠地想。
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是在这之前,她需要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我今日已经将选择权交给二房了。”
谢青阮水色的眸子盯着帐顶,影影绰绰的,仿佛又看见了二房为了占下她那桩婚事时,丑恶的嘴脸。
既然早知道二房迟早会反,那么,这一次,那一天何时到来——
她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