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行啦!”李妈妈忍俊不禁,“你这小丫头呀,成精了。这么会算!”
林海凤挤出一个无害的笑脸。
从店里出来,她感觉沮丧,仿佛一下子从云端跌落下来,所有的幻想都见了鬼。其实啊,做生意没想象中的简单,光处应付跟风就累死人。
嘭!
她没看路,不小心撞上个结实的胸膛,刚想道歉,谁知道对方比她反应还快,先开了口:“不好意思!”
这冰洌的嗓音低沉醇厚,甚是好听。
林海凤觉得耳熟,猛地抬头,一张刚硬峻冷的脸庞不期然的撞入眼帘,竟然是男神张青峰,她的小心脏一阵扑嗵乱跳,脸颊克制不住悄悄地红了。
天呐,怎么会是他!
“是你!”他也认出来了。
“呵,你是我堂哥同学吧!”林海凤尴尬地笑,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抢着说,“好巧啊,我们又碰到了!我记得你姓张?”
“嗯,我叫张青峰。你这次考了全校第一名!厉害!”他薄唇浅浅一勾,似笑非笑。
林海凤窘迫地道:“什么第一呀,那只是运气好。我听我堂哥说你这次意外考差了,其实,没事的,下次还有机会,大不了再复读一年!加油!”
“谢谢!”
林海凤欲言又止,有太多太多的话想亲口跟他说,可是,现在他们才认识,彼此还不是很了解,显得太唐突了。
“哦,我还要买菜去,下次聊,再见!”她抛下一句,然后飞似的逃走了。像以前很多次一样,觉得自己的表现得好差劲!
“再见!”张青峰轻声应,转头望着她消失在人群中,一直望着。
***
为了姐弟俩的学费,父亲帮亲戚去盖房子了,早出晚归。母亲则留下干农活,做家务。林海凤最期待的是集市。
一天又一天,终于到了十五日。一大早,小贩们便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不大的小镇街道挤得满满的,有些摊子还摆到了路中间,连自行车都得推着走。
林海凤像上次一样在大桥头下,找了块空地,铺上了一层尼龙袋,把裤子全部摆上去,还放上了写着打折的上广告纸板。这次看的人也挺多,光讨价还价,真正掏钱买的却没几个。最让林海凤意外的是那个卖袜子的大婶,不知从哪里也进了一批健美裤卖,价格比她的便宜好几块。
这真是雪上加霜!
快到中午时,集市渐渐地散了。
林海凤仔细算了一下,今天喉咙都喊干了,只卖出了五条裤子,利润少得可怜,心里很郁闷。
“小丫头,你卖了多少?”大婶抱着脏旧的牛仔包,数完钱,喜滋滋地凑过来问。
“唉,今天卖不动,就五条!”
“那确实没多少,我呀,全都卖光了!哈哈哈……”她得意洋洋的笑,口沫乱溅,“早知道这样,我就多进点!反正要卖,多赚一点是一点!”
林海凤不想跟她说话,侧过身:“我这是从店里进的,成本也高,没赚什么钱!”
“那是,店里卖的贵!你这裤子呀,”她弯下腰,伸出两个手指粗暴地捏来捏去,“料子比较厚,质量是比我的货好,可是大家都贪图便宜,赚钱不容易啊,能少花两块是两块,对吧?我说你干嘛不去人家市场进呢?”
“市场在哪呀?”林海凤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那路远啦,离这好几十里地呢!!那儿什么都有,我这袜子也是那边拿的。算啦,算啦,你不可能去那么远!时间不早,我也该收摊啦!”
林海凤不甘心,拉着她的袖子追问:“大婶,你说的地方倒底在哪里啊?”
“昆桥!”她便收拾,边说,“那有很多人做东西,价格都很便宜,质量当然没店里好,就是便宜!”
林海凤一听这名字就想起来了。
昆桥镇在八十年代是全国闻名的小商品集散地,卖服装,鞋帽和首饰,有一段时间,假货泛监成灾,后来政府加强监管,打击了一部分,整改了一部分,他们越做越大,到了九十年代后,成为全国最大的日用品交易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