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似乎都不重要了。
她红着眼尾低下头:“所以,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吧。”
“好。”顾以年眼底平静,再一次叫了她的名字:“姜悦。”
“祝你以后,一直平安。”
姜悦听见这话,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转过身,在烟花炸响的声音中,悄然离开。
孟桑看向那个人的背影,不自知地捏紧顾以年的手,在心里悄悄地说话。
阿年,你知道吗,其实啊,你还有许多不曾知道的事情。
我和姜悦一样,也有很多还未告诉你的秘密,并且,暂时依旧不想告诉你。
比如,你不会知道,我想在前天日落前就吻到你,可却拖到了西海岸此刻灯火通明的夜晚。
你也不会知道,你闭着眼睛吻我的时候,长海顶空的星星在烟雾弥漫里,会变得模糊不清。
你更加不会知道的是,我十九岁那年第一眼看见你,心就已经炸成了烟花,半生都扫不尽掉落的尘埃。
顾以年反扣住她的指尖:“想什么呢?”
孟桑清了清嗓子:“我想到,说起来,我们该去找张立了。”
张立当时出狱回到老家后,就一直在村里休养,还让孟桑和顾以年暂时不要去找他。
如果要找他,就两个人一块儿来。
那时候的孟桑只觉得这话太无赖了,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张立的先见之明。
“也是,那就明天去?”顾以年笑。
孟桑点头:“那就明天去!”
“对了你知道吗,之前我支教的那所小学,操场是张立出钱修的呢。”
顾以年说他知道,又问:“那个时候,你为什么突然要去支教?”
“不是你让我走的吗?”孟桑眯起眼睛。
“我什么时候说过?”
“就是你说的,说我在京城,让你怎么安宁。”孟桑耸肩:“我就躲远了。”
顾以年:“……”
“不过也就是因为那件事,我们的名字才能一起被写在陈校长的记录本上。”孟桑戳戳他的梨涡:“是不是,顾大善人?”
顾以年一怔,反应过来孟桑在说什么时,兀自失笑。
次日,二人坐高铁来到桐川,在去往张立家的路上,路越走越偏,路过一片田郊。
那天的夕阳特别美,四周尽是无人之地,风都是花香。孟桑摘了帽子口罩墨镜,迎着金灿灿的夕阳逆光奔跑,像是扑火一般,每一根发丝都染上了金色的光芒,透亮,鲜红。
她的衣服被风吹得鼓起来,她非常美,她是他的。
不对,她不属于谁,她只是她自己。
顾以年想把那一刻留住。
他们终于找到了张立的住处,那么久没见张立,孟桑还有些紧张起来:“我先去敲门试试看。”
孟桑站在外头,穿着严实的衣服,戴着墨镜口罩帽子,估计也只有乔喜这双属于狗仔的慧眼能够一眼认出来。
路过了许多人,都没人看出来孟桑是那个电视上的女明星。
可不远处,站着从外头回家的张立。
他远远地就看见自建房门口站着个人,眯起眼睛道:“桑姐?”
孟桑一愣,立即回头,顾以年也循声看去。
不是吧,这都能看出来?
但她没时间去感叹张立的独具慧眼了,孟桑毫不犹豫地冲过去,跳到了张立的身上。
“呜呜呜张立你头发怎么比以前白了那么多啊!”
“你怎么鱼尾纹要飞起来了啊!我回去给你拿点眼霜你多按摩按摩!”
“想不想你桑姐想不想我!”
张立急得原地跺脚:“多大的姑娘了跳我身上?还在外面呢,羞不羞,快下去下去!”
孟桑鼓着腮帮子,跳回到了地上。
“和好了?”张立看了看顾以年,又看了看孟桑,摇摇头:“太久了吧,让我好等。”
他打开门,指着房间里一堆行李:“娘的。我早就准备好随时卷铺盖走了,还不是你俩动作太慢,这么久不来请我,嗐。”
“抱歉了立哥,”顾以年垂手站在边上,眉眼含笑,“莉莉安的味道,岁岁很怀念,您也该回去了。”
莉莉安的店面,目前已经废弃在原地很久。
那里现在积灰、破败,陈旧不堪。
但是,装着他们最好的回忆。
所以,即便再旧,也最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