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把视线从电脑上转移到对面,顾以年刚巧翻过一页书,发出很轻的摩擦声。
顾以年的手生得极好看,手指修长,关节温润而不突出,指甲也修的很干净。如果用力攥着什么东西,或者哪怕是做出翻一页书这样小的动作,手背上的青筋都会更凸起一些。
这个角度,会很性感。
最早的时候,孟桑被他吸引,也多是因为那一双手。
孟桑心想,自己的关注点还挺奇怪的。
人家喜欢男朋友都喜欢脸,自己喜欢人家手……嘶。
孟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顾以年了,说出来好像有点变态的样子。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我看好啦。”
“嗯,”顾以年也抬起眼,“那走吧。”
二人来到西海岸,张立正在忙。
莉莉安一开就生意火爆,今天也依旧是如此。张立没空招待他们,赶人不说,还让他们顺便把狗带出去散散步,累了再送回来。
孟桑叹了口气:“还真不跟我们客气。”
张立哈哈大笑:“它几天没看见你们喽,带它去玩吧。”
“汪!”雪饼叫得中气十足,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大病初愈。
看见雪饼这个样子,顾以年和孟桑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上回医生说雪饼恢复得很好,应该可以安度晚年。
二人一狗在西海岸散步,这里的夜市依旧热闹非凡。
孟桑看着四条腿快速交叠,“踏踏踏”走路的雪饼,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初中的时候学校就在我家旁边,路叔叔和原阿姨工作一直很忙,那个时候也没有请专门的司机叔叔,我和路子望放学来回就都是自己走路。”
“路子望当时有个物理竞赛培训班,周五的时候要留校。所以同学们都知道一条明明是黄色却叫雪饼的中华田园犬,每周五都会跑来学校接我回家。”
“嗯,张立跟我讲过。”
听到顾以年这么说,孟桑似乎很惊讶:“讲了多少?”
“没多少,”顾以年摇摇头,“我不插嘴,你继续说。”
孟桑点点头:“嗯。我记得某一次的周五,最后一节换成了体育课,我们早放学。我理好书包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一条黄色的土狗,四条腿快速地相互交叉,往学校的方向去。”
“当时我真的哭笑不得,大喊了一声它的名字,雪饼歪头一看,立马激动地扑向我,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在向我检讨它的生物钟出了问题一样。”
“唉,它真是太可爱啦。”孟桑掰着指头算了一下:“一晃六年了,雪饼还是很聪明。”
“汪!”雪饼发出肯定的叫声,似乎对这个评价很受用,黑豆似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狗尾巴摇得很欢。
突然,它定定地看向莉莉安的方向,追着自己的尾巴绕了几个圈,朝二人“汪”了一声,就急匆匆往回跑了。
“这是干什么?”
“生物钟,”孟桑莞尔,“雪饼不会离开莉莉安太久的,它自己心里会定时,玩一会自己就要回去,它一向这样,不用管。”
西海岸的夜市到头,就是东三巷的几条弄堂。
粉红色的三角梅花苞垂下枝头,像是在吹响气候回暖的号角。
直到熟悉的声音打破这份寂静——
“你们哪儿又触霉头了?还得看哥我替你们出头!”
“是是是,黄毛哥您最好了,我们也就是冤啊……”
孟桑一听见黄毛的声音自小巷另一头传来,立马眼疾手快抓起顾以年的手就飞速跑进另一条巷口,暗自庆幸还好巷子七弯八绕,不然早就被看见了。
孟桑把顾以年抵在墙上,跟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竖起耳朵认真听着隔壁黄毛和几个兄弟说话的动静,一直到声音全部隐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顾以年沉默了一会,蹦出一句:“就这么怕被看见?”
周围原本寂静到只听得见呼吸声,这么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突然闯进来,孟桑猝不及防还被吓了一跳。
她叹了口气,拽了拽顾以年的卫衣袖口:“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就是,我们在一起的事情,能不能暂且先保个密?”
顾以年很轻地“嗯”了一声:“我没跟别人说,什么时候说,主要看你。”
孟桑鼓鼓腮帮子:“盛怿成也不知道吗?”
“他应该能看出来,不过没问我。”顾以年失笑,俯下身离她近了些:“岁岁,我很见不得人?”
“当然不是!”孟丧怕他误会,急忙解释:“我就是觉得有点突然,想过一阵子再说。”
顾以年见到自家小奶猫这么怕他误会,可爱的要命,不由自主地便笑了:“那就听你的。”
孟桑在这个情况下,没来由地想到路子望挑衅的目光,突然就想使坏一下。
她点了点头:“再说了,在他们都不知道我们的事的时候……”
孟桑踮起脚尖,在刚刚顾以年已经离她很近的基础上,又靠近了几分,语气也变得微妙起来:
“方便姐姐教你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