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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口(1 / 2)

这个度假山庄的重头戏,是凌晨时分的云海日出。

为了看见日出,绿行社例行准备了帐篷,为的是在日出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抢占观赏的最佳位置。

凌晨四点半,绿行社的大家就陆续起了床,在一块吃了早饭后,上了盘山巴士。

清冷的风扑面地吹来,到达目的地后,巴士就离开了,还有一小段路要爬上去。

看完日出之后,也需要大家自行徒步下山。

姜悦嘱咐大家:“上山的时候都要小心一点,这边大大小小的土坑比较多,大家要相互照顾哦。”

约莫二十分钟的工夫,大家一起登上了山顶。

果然是需要早点来,因为山顶此时,居然也已经有了别的旅客。

姜悦带着大家把几个帐篷都支了起来,帐篷都是一按即开式的,只需要再钉几个固定钉就行。

孟桑本来想帮忙的,但是奈何绿行社男生多女生少,支帐篷的时候,哪儿都没有她的落脚之地,连姜悦都没怎么插上手,只好跟江汀蹲在一边吃叉烧包。

天边的云层和雾气都很薄,此刻眼界内只有很浅淡的金色,丝毫看不见一点太阳。

风有点冷,孟桑的位置在风口,打了个哆嗦,往江汀怀里钻了钻。

顾以年不动声色地换了个站位,替小姑娘挡风。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我好像看见了!”

大家循声看去,果然,天际的最远处,灰云映衬之下,冒出了一点红光。

很快,在逆光的效果下,云层迅速被染成红橘色,山体呈现出剪影感。

顾以年悄悄偏过头,孟桑的瞳孔被映成透明的浅金色,在红日里亮晃晃的。

远处,以山体为前景,云层为中景,太阳为远景,相互交融。

火红的光晕越来越大,愈来愈亮,歌颂着一天开启的仪式感。

日出的云是不像棉花糖的,像是山川之间流淌的泉水,一条条在天边铺开,边缘是很浓的金红色,一层一层染到内里。

“哇……”江汀忍不住赞叹,“好漂亮啊。”

红光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在大家的赞叹声和手机录像的咔擦声中,顾以年几不可闻地皱了眉。

因为他看见孟桑的眉间,除了兴奋和喜悦,有一些藏在里面的悲凉。

在大家的热情里,她的这一份似有若无悲凉,依然是那么的突兀。

可所有人都在看日出,没有人看向她。

她举着相机,一动不动地看着太阳,而顾以年又一次见到了那样的目光,正如九月份军训期间,那一次刚好碰上的烟花节,孟桑在许愿时,眉间也有这一点难过。

就好像是在透过那一场烟花,或是透过这一次日出,去看见什么人一样。

但那份情绪只是存在了片刻便消失殆尽,下一刻的孟桑依旧杏眼弯得像月牙儿,倒在江汀怀里笑个不停。

似乎只是他顾以年倏忽间看错了。

终于等到下山的时候,大家一起帮忙收了帐篷,下山到一小半,孟桑突然停住了脚步,盯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我相机包好像没拿……”

“怎么又丢三落四的,走,我陪你去拿。”江汀立刻要跟孟桑一块儿上去吗,倒是孟桑没当回事:“不用,就这么点路,还爬上去多累啊。你跟大部队一起下去,我很快就追上你们啦。”

“那你快一点哦,别落下太多,我到前边去跟姜悦讲一声。”

孟桑把相机交给江汀后就往回走,在队伍的末尾与顾以年擦肩而过。

“怎么了?”顾以年回头。

“相机包没拿,我去拿一下。”孟桑匆匆跨上石阶。

顾以年停顿片刻,也跟了上去:“等等。”

“嗯?”孟桑站在高处向下看,顾以年腿长,一步跨三四个石阶,很快视线与她齐平。

“我和你一起去,一个人不太安全。”

“哦。”孟桑语气带了笑:“你怎么老是觉得我不安全。”

她突然想起烟花节那天,顾以年也是给她在微信上发了这样的消息,说一个人不安全,他在夜市和观潮路的交界处等她一起回去。

顾以年一愣:“什么意思?”

“忘了就算啦。”孟桑语调轻快,小跑着继续上台阶:“走吧,我怕我的相机包再不拿要丢了。”

“慢点走,别摔了。”顾以年几大步跟上去,和孟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很快他们回到了方才看日出的平台,上面还有寥寥几个没有离开的旅客。

“找到啦。”孟桑把相机包在身上背好:“行了,我们下山。”

“孟桑。”顾以年站在她身旁,突然开了口。

“怎么了?”孟桑停下脚步。

“昨天在鬼屋,我们在衣柜里没说话的那个时候,”顾以年稍微停顿了一下,微微弯下腰,少见地带了笑意,“你真的知道,我要表达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吗?”

“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我的意思?”孟桑脑子转的很快,立即反问他:“我当时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呀。”

顾以年被反将一军,愣在原地。

孟桑轻轻一哂,向前小跑几步。

“橙子班戟很好吃,感谢顾同学的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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