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喝了大半壶时,石力气冲冲地进了院子,他脸上本带着焦急,一见满桌的酒菜和吴依泛红的脸立刻就不忿起来。
指着吴依张口就是责备:“好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昨日答应得我好好的,要过府去为我庆贺生辰,如今却在这里与旁人把酒言欢?害我与父亲在家中苦等。吴白衣,你没有心!”
石力气得快要哭出来,太委屈了,吴依迟迟不到,父亲吴勇说他办事不牢,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谁过生辰的时候还要挨骂呀。
他本以为是吴依出了什么事儿所以才脱不开身,没想到,却是同旁人饮酒作乐,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吴白衣,我们可是从小到大十几年的情谊,你说,到底是谁绊了你的脚,让你将我抛弃?!”
“你读书少可不要乱用词,我何时抛弃你了,我,我只是忙晕了头,忘记了。”
吴依越说越心虚,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小,在石力的怒目瞪视下极力缩小着存在感,弱小极了。
“是朕。”秦越语气不善,“她昨日已经送了你生辰礼物,不去喝你的生辰酒也不算失礼。”
他走到吴依身边搂过她的肩膀,寒着脸以保护者的姿态指责石力:“你声音太大,吓到她了。”
石力见了圣颜,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垂首之间又听到秦越极为温柔小意地安慰吴依:“别怕,有我在。”
石力晃了晃脑子,这一定是幻觉,陛下一向冷面冷情,怎么可能会这么柔情似水地说话。
吴依看了眼石力,拿手拢住秦越的耳朵,将嘴巴凑到秦越耳边小声说:“我昨日是答应了他,但昨晚半夜见了你之后就把事情给忘了,还约了你过来用膳,这事怪我,不怪他。”
耳朵上被喷了热气,很痒,连带着喉咙也发干,秦越吐了口水,脑子嗡嗡的,只觉得听力变差了,吴依的声音像是隔着很远传来。
“陛下你就开个恩,让他起来,等我们吃了饭,我再去他家一趟,石老大人说是与我有事相商。好不好呀?”
秦越飘飘然没有反应,吴依只当他还在生石力的气,心一横,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两下:“好不好嘛?”
“好,都依你。”
吴依让石力起来走了,又给秦越夹了很多菜催着他吃,秦越这时才回过神,为自己的失态而羞愧,这样的定力也太差了。
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吴依便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里?”
“石府啊,方才陛下不是答应了?”
秦越方才在神游太虚,根本就没有听到她说了些什么:“朕同你一起去。”
吴依有些为难:“你去了,石老大人想说的话怕就说不出来了,你,不如早点回宫?”
秦越有些讶然:“你,要抛弃我?”
吴依扶额,“抛弃”二字她一晚上已经听了两回了,怎么的,她是渣男还是渣女啊。
“陛下,我只是过去说点事儿。”
“那我在这里等你。不,我在石府外面等你。”
吴依知道他定下的事难以更改,便顺了他的心意,让他等在了石府门外。
进石府大门时,她回头看到秦越放下了车帘,那眼神让人揪心,就像是真的被抛弃了一样。
真的很像送主人去上班的粘人大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