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无辜地望回来,似乎不明白她为何不高兴。
边境的人口密度没有京城大,但百姓的八卦程度不比京城百姓差。
吴依领着秦越去尝边境的特色菜,刚在包厢里坐下,便听到大堂里有人绘声绘色地讲着她冲冠一怒为蓝颜,杀了黄三的事。
“你们是没看见呐,吴大人看到黄三把那小白脸的手划伤了有多心慌,不但把黄三的头砍了,还把他的势力一锅端了,跟之间的怀柔政策一点儿也不一样。”
“还有,他对那小白脸是好到了骨子里,嘘寒问暖不说,还陪到深更半夜,上药这种小事都不愿假手于人。”
“听说这小白脸刚从京城过来,说不定就是吴大人的老相好。难怪他不愿相看姑娘,只字不提成亲的事,原来是早就有了意中人。”
“真的?”
“看不出来啊。”
“那男子比吴大人高出许多,他们到底谁照顾谁啊?”
......
吴依听得如坐针毡,这些人忒没有眼力见儿,秦越丰神俊朗,充满了阳刚之气,哪里像小白脸了?
“陛下,边境的人未添教化,说话口无遮拦,你千万不要在意。”
“嗯。”
吴依一肚子的好话还没说出来,秦越便大度地点了头,没有半点在意的样子。
吴依紧紧地闭起嘴巴,不愧是身居高位的帝王啊,明事理,有胸襟。
“我们何时出发去大承都城?”
吴依喜欢这个话题,连忙说起已经做好的打算:“明日即可。我们早些出发,一路上走慢些,既方便你养伤,又能看看风景,还不会误了时辰。”
“都听你的。”
这句话像是开启了什么了不得的模式,秦越在吴依面前变得极好说话,几乎是千依百顺。
虽然在京城的时候他也是很多事情都会听吴依的建议,但跟现在的状况仍是有细微的不同,让吴依在被尊重之余升起了掌控周遭事物的成就感。
半年不见,两人非但没有生分,相处起来反而更加和谐亲近,真有几分老友的样子。
但这种相处的情形放在外人眼里,却是坐实了吴依被小白脸迷得如痴如醉的传闻。
而且传闻在两人乘着同一辆马车去往大承都城时达到了顶峰,不少边境的官员在马车已经动起来时还从车窗里扔了几本折子进来,全都是劝她不要沉迷美色,要以政务为重的内容。
吴依将这些折子一一看过,哭笑不得地问秦越:“为何我们两个不管在哪儿,都容易被人误会?”
秦越戏谑地看着她:“你说呢?”
“自然是因为那些人太过无聊,每日无所事事,只会编造些故事来自娱娱人。”
“你说是,那便是吧。”
“你有别的见解?”
“没有。”秦越掀开车窗的帘子把目光投了出去,沉静而幽远,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藏起了无限愁绪。
从边境到大承都城需要十几天的路程,吴依不是第一次来,又想着要让秦越多些生活意趣,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导游,每到一处,就要说上一段这个地方的传奇故事。
“看到那棵挂了很多红绸的树没有?听说是很灵验的祈愿树,尤其是求姻缘,只要真心相求,没有不成真的。”
“是吗?你可去求了?”
“当然去了,我带你去瞧瞧。”
这个回答让秦越冒出无数怨念,不情不愿地跟着吴依来到大树底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找到了极为宽大扎眼的一根红绸。
他扯着红绸末端拧转了方向,看到了写得极为工整的八个大字:诚心求财,腰缠万贯。
他的心里大雨初霁,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