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李沿廷在离开和变的县衙之后便开始了急切地赶路。
他不停地催促着驾马车的护卫快一些,再快一些。
“陛下,这里的官道不太平整,不能跑太快,容易颠簸。”
李沿廷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到车壁上,回想着一个月前宫中所有太医诊断后给出的结论。
病入膏荒,命不足五月。
在那一刻,他心中涌起了从未有过的暴戾。
老天太过不公!
自他出生以来,他从未过过一天轻闲日子。因着是皇子,从会说话开始就被压着学习,三岁后便跟着父皇上朝,十岁理政。
外在强国虎视眈眈,内有功臣据功谋逆。
他殚精竭虑,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因为那莫名其妙的诅咒连皇宫都未曾出过一步,如同一只被关在囚笼里的雀,只求安生。
但偏偏老天连好好活着的机会都不给他,让他身患绝症。
那之前的那些努力和坚持还有什么意义?那些谨小慎微又有何用?
李沿廷迫切地想要让生命绚丽一把,去体验以前从未有过的疯狂,让大承的史册上能留下关于他的青书笔著,而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少年即位,第四年薨。”
所以他才发动了针对大幽的战争,朝中那些比他年长的臣子劝阻了一次又一次,被他连着杀了好几个才得以消停。
他们什么都不懂!
幸好有个年轻的侄儿对他还有几分尊重,遂了他的意。
瞧瞧,现在大幽不就派人来和谈了吗?
只是五年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长到他等不到,长到他想不出大承强大的模样。
“陛下,还有好几日才能回到都城,此次出宫已是奔波,您的身体......”
李沿廷怅然地拨开车窗上的布帘,看着往后倒退的大片青绿,突然就不想回宫了。
“听说南边的风光不错,去转转吧。”想了想,他又问起临行前的信,“可传讯去了边境?”
“已经传了,李将军很快就会收到您的旨意。”
“那便好。”
......
吴依和蒋明远尚未回到边境营地,便遭遇了好几波的刺杀,来的那些人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杀了吴依。
第一次吴依还没有回过味来,但连续三波刺客杀手前仆后继地想要索她的命,饶是再迟钝也能明白了。
得不到就毁掉,李沿廷的确是疯了。
这一日,在杀掉又一批刺客之后,蒋明远收到了从军营传来的消息,看到纸条上的内容,他脸色大变。
“李沿廷这个小杂碎,居然玩儿阴的!”
吴依拿过纸条,看着上面写的“大承集结全国兵力,直取边境。”气得说不出话来。
“吴大人,这小杂碎太阴了,他疯了!!与大承接壤的并不只大幽一个国家,他如此丧心病狂就不怕被别国偷袭?”
“高丽早就成了大承的附属,大承的另一边靠海,易守难攻,其他接壤的国家也不足为惧,所以他才指着大幽打。他太过急功近利了。”
“我得马上赶回去,能多杀一个敌人,便多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