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保一路小跑地跟着秦越到了马车处,焦急地等着吴依。
吴依走在村中小路里,表面看似平静地听着秦无忧说这说那,实则心里却紧张忐忑极了。
要去拒绝一个对自己有好感却还没有表白的人,本来就需要技巧,何况这人还是一国之君,自尊心强又手握大权,真的是难上加难啊。
忠保觑了眼马车,迎着她跑过来几步,小声说:“吴大人,陛下气不顺,您可得小心些说话。”
吴依郑重点头,蹲下来对秦无忧说:“臣与陛下有话要说,殿下随忠保在路边看看泥土虫子,可好?”
“好,先生快去哄哄皇兄吧,他这几天一直都不欢喜,笑都不笑了。”
“知道了。”
吴依走到马车前,看着车帘默了一会儿,微微叹了气,冲着车厢恭声问道:“陛下,臣可否上车?”
“吴卿上车做何?不怕朕碍了你的眼?”
得,是真气了,久违的阴阳怪气都冒出来了。
吴依却觉得轻松不少,阴阳怪气总比情意绵绵要好。
“陛下误会了,臣这几日是没有睡好,有些精力不济,没能顾及陛下感受,是臣的不是。”
“吴卿,你可知欺君当诛?!”
欺君二字让吴依敛了神色,她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落入这般困境。
秦越久久没等到下一句,心中更是气闷难当
“朕以往便是孤家寡人一个,吴卿与朕生分、恪守君臣之礼无可厚非;可如今,带着朕体验了这人情温暖趣意,为何又突然将朕撇在一边,避之如蛇蝎?你若不能一直把朕当作友人知己,之前为何又要做那诸多事?”
吴依原本低着的头猛地抬起,不心试探:“所以,您帮臣夹菜送臣礼物皆是因为把臣当作友人知己?”
秦越在马车里压下了眉眼,也压下了心中的那份悸动,吴依怕他,不可操之过急。
“书卷上说,知己难寻,就算是为了知己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朕为你做些许小事有何不可?”
“况且,石力都可送你吃食,你也送过吃食与朕,朕为你夹菜有何不可?”
“你与石力一同出游,举止亲密,却这般对朕,想来是并未将朕引为知交好友,若真是如此,吴卿与朕言明即可,朕不会纠缠。”
吴依听着秦越说这些话,听着言辞间声音的抖动和落寞,已经快要被内疚自责淹没了。
是啊,秦越之前就是独来独往,自己前段时日也是想着要让他体会友谊的心情才带着他玩的,如今他刚进入状态对自己亲近了些许,自己就避着他了,易地而处,他好可怜,自己好渣。
吴依把手挡在脸上拍了自己一下,都怪在现代时看了太多耽美小说,思想已经被腐蚀得厉害,已经不能正确看待两个男人之间的友情了。
“陛下,您听我说,我没有不把你当朋友,误会,都是误会。”
“朕误会了什么?”
“不是,是臣误会了。”吴依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把心中担忧说了出来,“朝中关于我们二人的流言从未停歇,臣听得多了,难免不受影响。”
秦越的声音更沉闷了:“流言以后还会有,吴卿又当如何?”
吴依愈发愧疚,扯起车帘微微掀开一角,看到了秦越微低的头,他独自一人坐在宽大的马车里,显得格外落寞。
头脑一热,吴依兀自上了马车,坐到秦越身边说:“当然是清者自清,任由他们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