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的政令一下来，户部和兵马司的人就快速行动起来。
只花了五天的时间便在京中最为繁华的地段上摆上了统一的摊位。
一米二长的长条桌子摆在街道两旁，每个小摊位上还支着两根细竹竿，为了是方便打出招牌来。
吴依身上的余毒已清，听到秦钰到御书房禀告说已经安顿好了，便跟着秦越一起出宫去看。
这几天里，政令已经贴到了城中各处，有不少人已经按布所讲的那样，到户部做了登记，但仍是没有占到摊位的二分之一。
吴依先是去户部翻看了登记的册子，发现大多都是卖廉价编织工艺品和小玩意儿的，做吃食的却没看到几个。
“这样的小摊儿最适合买吃的，成本低又方便，怎么没人想做？”
“大人有所不知，大幽男子皆不下厨，做吃食的都是女子，但女子经商，还是这种站在外面抛头露面的经商，免不了被人议论，与名节有损，所以......”
吴依白了一眼答话的徐长意，悠悠地说：“女子也能顶半边天，要是没了女子，家便不像一个家，国也难成一个国，这天下女子各有其才，把她们关在屋子里才是浪费。”
徐长意虽也尊重女子，却从来没有听过这般狂放的言论，瞄了一眼站在吴依旁边的秦越，提心吊胆地把头低了下去。
“吴卿为何如此看重女子？”
“简单，你也是女子生的，没有你娘，哪来的你？女子与男子最大的不同便是能生儿育女，但除了生儿育女，她们还有别的本事，不该被束缚着。”
“吴卿所思所想，总是天马行空。”
秦越并未对她的惊世之语给骇住，反而开始深思起女子的用处来。
“陛下，不妨去街上看看，只要有一个女子愿意摆摊做生意，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界时你就会知道，女子所创造的价值，并不会比男子少。”
一行人坐着马车，到了东林道上，不少摊位已经挂上了招牌，也有人在收拾着器具，看样子是要开始营业了。
吴依的目光从车窗看向外面，一个个摆位扫过去，定在了一个瘦弱少女的背影上。
少女的衣服已经洗得发白，打了不少补丁，但却干净整洁。
她轻抚着长桌，十分稀罕的样子，可手上身边再没有别的东西，并不像是来布置摊位的。
很快，吴依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因为一个男人气势汹汹地从远处冲了过来，拧着她的头发便是一顿痛骂，言语之粗俗，语气之凶狠，让吴依恨不得暂时失聪。
听了一小段，吴依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唤来墨九将那施暴的父亲摁在地上堵住嘴，走到忍着痛的姑娘面前站定。
只一眼，她便明白，眼前的这个姑娘就是她的破局之人。
“你想做生意？”
“想。”
“你爹不愿意你做？”
“嗯。”
“他不允，你还想不想做？”
“我想，”英子抬起头，目光坚定，“我想自己挣钱，自立门户，不再挨他的打。”
“甚好，我很欣赏你的想法，这是一两银子，算我入股，你自去户部登记，以后你的银子，我要分一半。”
“你是谁？你我素不相识，我不能要你的银子。”
“我叫吴依，官四品，也想做生意，只是没时间，刚好遇到姑娘，便生出了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