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的心跳漏掉了一拍，抿起唇角。
“待大夫看过，无碍方可回宫。”
“那您一会儿不能跟着进去看着。”
“朕不跟着。”
秦越的语气里有着他自己都没觉察的纵容，驾车的墨一惊讶于他的温和，将马儿催得更快了些。
吴依强撑着到了医馆，坚持要与大夫独处，那大夫是个慈眉善目的清瘦老头，一看就是个仁心的医者。
看到吴依的束胸之时，那大夫只惊讶了一瞬便如常开始清创验毒上药，全程没有多说一个字。
“大夫，这毒厉不厉害？”
“说厉害也厉害，说不厉害也不厉害。”
额......
“这是上好的软骨散，中毒之人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身体发软，走路都得有人扶着；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坏处。”
“你说的很长一段时间是多长？”
“一旬或半月。”
也就是说有十天半个月生活不能自理。
吴依慌了，她要是在宫里躺上十天半个月，以秦越和忠保的精明细致，她的女儿身估计在第二天就保不住。
秦越就算对自己再倚重，也不会容忍从一开始的欺骗。
界时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大夫，劳烦你一会儿出去之后，将我的症状说得严重些，外面那人是我的掌柜，已经连续一月未放我归家，我想回家去休养。”
“唉姑娘，你这掌柜就跟《京都小报》上写的无良掌柜一样，原本看他抱你过来之时很是担心着急，老夫还以为他是你的友人，如今看来，估计是更担心无人做事。”
吴依几句话便害了秦越风评，她默默低下头，不自在地抠起手指，把一个为了生活女扮男装，被掌柜压榨，无处申诉的小伙计形象塑造得入木三分。
“姑娘，你的伤口不深，只在皮肉未至筋骨，我给你开些清毒的药，也得好几天才能恢复正常。”
“有劳。”
从治伤的房间出去之后，那大夫便看秦越哪哪儿都不顺眼。
“听说你是他的掌柜，他的伤幸好有块肩胛骨挡着，要是刺到内脏的地方，怕是要去掉半条命。也不知你让他做的什么差事，怎会如此不小心？”
墨一冷眼看着这个不知死活对着当今天子指责埋怨的老大夫，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不满不起。
秦越并没计较他的不敬，说什么都听着受着，直到太医到来。
陈太医说的话跟这老大夫说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吴依好几天都会四肢发软，难以自理。
秦越走进医室，看着无力坐着，倚在墙上的吴依，沉声说：“你救了朕一命，要何赏赐？”
吴依平日里看重的，除了金银便是吃食，他打算好地投其所好，允许对方狮子大开口。
天子的命，本就是无价之宝。
“陛下，臣想回家。”
“你在家中遇刺过，如今又行动不便，朕不放心。”
“那我要柔儿，我要柔儿进宫伺候我。”
在宫里不能自理，来帮忙的不是太监就是宫女，那些人一个个都是人精，根本就藏不住秘密。
秦越仍想拒绝，可眼前这人本就刚因没有父亲而伤怀，难得几个亲近的人也都不在身边，还受了伤......
“罢了，朕会接你的通房进宫。”
“多谢陛下。”
而在吴府慢着做泡菜的柔儿被辣椒呛了鼻，疯狂地打起嘟囔。
“是不是有人在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