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的目光停留得过于久了,秦越突然扭头看了过来,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视线。
!!!
吴依远远地冲他行了礼,随机选了个方向就要逃。
脚刚离地,身后突然传来秦无忧的声音:“吴大人。”
转过头一看,他正带着宫人走过来,后面还缀着个淑太妃。
“臣见过八殿下,见过淑太妃。”
“吴大人免礼。”秦无忧顺着她刚才的方向望过去,“吴大人为何不去皇兄那里?”
“陛下并未如见,臣不能过去。”
淑太妃接话:“他还在忙,你们在宫中便是形影不离,怎么出来后还生分了?”
没等吴依回答,她又问:“你们是不是住在一处?”
吴依惊惶摇头,几乎把两只手掌晃出了残影:“淑太妃慎言,陛下乃是天子,微臣岂能与他同帐?”
淑太妃轻啧一声,看向她的手腕:“那吴大人手上的伤可好了?”
这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果然还是女人心细呀,吴依有些许感动:“谢淑太妃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淑太妃笑得富有深意:“那便好,吴大人年少,皮嫩,可别总是被人绑。”
吴依:......
为什么觉得这不是一句好话。
另一边,主帐前。
秦越收回目光,转头叫上忠保和高直:“同朕走走。”
营帐背后往右边绕便能看到河,河水清澈见底,可见游鱼,在天光下泛起细碎波光,像是天上神仙撒了把金子在河面上。
哗哗的水声围着整个围场的左侧流向远方。
秦越上一次来还是三年前,那时先帝尚未病重,他和两位皇弟跟随着先帝在此处饮马笑闹,享受了难得的轻松时光。
后来先帝缠绵病榻,拖了一年去了,再后来他守着热孝,也未能成行。
一晃,便时过境迁了。
忠保觑着他的神色,揣摩着他此时心情,努力地活跃着气氛。
“这是八殿下头一回自己骑着马来,奴才刚刚瞧着,殿下年纪虽小,却已有皇家风范,以后长大了,定是文武全才,能为陛下分忧。”
秦越的面色柔和了些,转身往秦无忧的方向看去,吴依那身绯红骑装再次入眼。
她与秦无忧不知在说着什么,手舞足蹈的动作十分夸张,有时还笑得前仰后合,那鲜活模样跟在宫中的样子极为不同。
秦越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轻轻勾起点笑意:“回吧。”
主帐安扎在营地中央,被周围百官的帐篷围着,如同众星拱月。
从河边回去,必定得绕过其他帐篷。
秦越刚走近最外围的那几顶帐篷处,便听到几道声音飘出来,“吴白衣”三字让他停下了脚步。
“吴白衣回到御前还不算,居然住进了宫里......”
“他长得好,又谄媚,非你我能比啊。”
高直神色一凌,握紧了身侧佩剑;忠保眼皮一跳,心惊胆战地看向秦越。
秦越面沉如水,神色晦暗不明。
帐篷里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大概是仗着此处偏僻,过往人少,在对吴白衣的肆意讨伐中渐渐透出几分轻薄狎昵。
“说到谄媚,你们看到吴白衣今日的骑装了吗?”
“嘿,别说,平时看着像个病秧子,这官袍一脱,腰肢一露出来,啧.......勾人得紧,比那南风馆最红的小倌还要带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