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进户部大门,看到的就是坐没坐相的吴白衣,以及一整排对着书架撅着屁股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官员。
他心中的那口气马上就憋不住了。
见了吴白衣其人,他发现从别处听来的那些评价,全都没有说错,心中更是生气。
这样的人,不能留在秦越身边,甚至不该留在朝堂之上。
可想到他造出来的手弩,又觉得他尚有用处,那口气就只能憋着。
真是难受。
吴白衣看出来他对自己不满意,可那又如何?
又不会少块肉。
“端王爷若无别的事,还请移步到您的书案,下官还要在此处书写。”
端王蹭地一下站起来,对着她怒目而视:“你竟然驱赶我?”
“下官不敢,只是此时已是上值之时,人人都要做事,下官也不例外,还请端王成全。”
“你,你......”
端王气得说不出话,想说她无礼却又觉得她说得没错,只能在那里站着生闷气。
一个老臣上前,将吴白依拨到一旁,没好气地对她训斥:“端王受陛下所托,到户部理事,他若是选了这张书案,那这位置便是他的,你另寻书案去。”
“真的?”
“嗯。”
这是个台阶,端王和老臣都要下,吴依便也跟着下了,然后在议事堂里转了一圈,把杜仲的位置给占了。
杜仲是户部尚书,他的书案最宽最大,围上一圈儿人听课做题都不会显得窄挤。
正和吴依的意。
“那我就先坐这儿,毕竟也没别的位置了。待杜大人回来,端王爷也无需主持事务,我再回原来的地方。”
所有人都没说话。
看着她心情极好的把昨天的旧账册全都抱了过去,又招呼着正在写乘法口诀的官员们过去围坐着。
她开始理账,那些年轻官员看了看情形,又开始埋头抄写记记,竟是把端王和那一群老臣给晾起来了。
端王心中的那口气更是憋闷,气乎乎地坐在椅子上,难得失仪。
徐长意看着那边老臣哄人的场景,小声问吴依:“吴大人,端王爷可是陛下的亲叔父,你就不怕端王发怒,处处制肘于你?”
“不会。端王一看就是端方君子,一身正气,哪会行那种小人行径?”
“再说了,我所行所为皆是为了差事,又没做错什么。”
徐长意轻轻点头,确实如此。
要是换成杜仲,他们全都跑到吴白衣这里来,估计早就被骂了。
此时,旁边发出一声欢呼:“我抄完了。”
吴依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让那抄完口诀的人坐到她旁边,出了三道简单的个位数乘法题,让他先演算一遍,再从口诀中找答案。
“果然是这样,吴大人,你是我今日之师。”
“不必行此大礼,快背吧,背住之后,还有更厉害的。”
话音刚落,吴依只觉得书案旁的抄书声更大了。
非常好,内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