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微皱起眉头:“讲。”
“臣请致仕,求陛下成全微臣请辞回家,远离朝堂,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不可啊吴大人。”
“不可啊吴大人。”
秦越尚未开口,赵以升和周泽民便异口同声地喊起来,一左一右跪在她两侧,对着秦越求情:“陛下,您可千万不能同意。”
秦越心中暗笑,不需要他去劝,自然有人去留吴白衣,甚好。
吴依看向这两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咬着牙压低声音气乎乎地问:“两位大人是不是冲动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们来凑什么热闹?”
赵以升跪得板直,目视前方大声陈情:“吴大人乃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必须要留在朝堂之上,才能发挥更大的价值,为我大幽强盛出更多力。”
吴依扯着他的衣袖着急解释:“赵大人,我志不在此,不想为大幽强盛出力,只想每日悠闲自在地活着。”
那边周泽民也大声对着秦越恳求:“陛下,这手弩才出来一柄,尚未给军中将士配齐,不能放吴大人走。”
秦越忍着笑,面色不虞地看向吴依,眼中流露出一丝痛心和失望:“吴卿尚未及冠,能为大幽奋战数十年,怎能在立功之时辞官,若是传扬出去,朕岂不是要背负不懂赏识良臣的昏君骂名?”
他缓步走下高台,停在吴依面前,双手将她扶起,动作极为珍重。
吴依抬眼仰视着他,发现了里面的依赖和脆弱,头皮一下子麻了。
这人也被夺舍了?
怎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那个气场两米八的龙傲天去了哪里?
“白衣,朕才新掌大幽一年,根基未稳,百业待兴,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帮忙,你怎能在此时离朕而去,弃朕于不顾?”
“你可是忘了朕刚登基时,你与朕许下的誓言?”
吴依微张着嘴,对着此时呈现出柔弱姿态的秦越说不出一个字,原身的记忆在脑海里翻涌。
“白衣,父皇刚去,那些老臣顽固至极,好多事情朕都还没能掌控,心中惶惶。”
“陛下,臣会一直陪着您,做您手中利剑,做您开路滚石......”
原身说出这些话,是因为对秦越芳心暗许、一往情深,跟自己可没有关系。
可是眼前这位新帝,其实也不过十八岁,放在现代也就一个刚刚成年的男大学生罢了,平日里看着威严瘆人,想来也是当皇帝的工作需要吧,也许内心里还是一个嘤嘤怪呢?
秦越见她神色略有松动,又加了新的筹码,将声音放得更大些,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朕知晓这些时日委屈了你,传出你我闲话的户部尚书已经被我停了职,你若是觉得工部辛劳,去户部待一阵子亦可,就当是散散心,如何?”
从吴依提出辞官之时,朝露殿里的歌舞便停了,殿中文武百官都竖着耳朵听着事情的进展,见着秦越下来了,不知说了些什么,但那样子,看着却是像在哄人。
所有人都听到了陛下让吴白衣去户部散心的话,怔愣着将目光投向缺了尚书在场的户部。
把这么大一个受宠的功臣放到那里,竟看不出这是赏还是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