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威势在这一刻展露无疑,杜仲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经双膝跪地,感受到为官几十年来从未体会过的危险。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这一刻,秦越是真的想杀人。
杜仲伏头在地,不明白秦越为何动怒?
难道就真因为吴白衣被自己几个挤兑了?
这吴白衣果然不简单,远离了御书房依然能牵动陛下的心,若是不除掉他,只怕这大幽江山真的会断送在他手里。
“忠保,扶吴卿进殿。”
秦越立在户部几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几个每日只会嚼舌根,没出半点功绩的官员,面色黑得能滴出墨来。
周遭的太监宫女皆往后退避,背对着当下情形,不敢去听去看。
“杜卿既知恶语伤人,为何要从户部传出朕与吴白衣不清不楚的流言?”
“你当真以为,流言无形,朕便不会知晓是从何处而起?”
杜仲将额头叩得梆梆响,哭着求饶:“臣是忧心大幽未来才失了分寸,还望陛下恕罪。”
“朕未受分毫委屈,倒是吴大人受流言不少拖累,你不但不知悔改,今日又试图挑衅,究竟意欲何为?”
“臣,臣一心只为大幽,绝无不良居心。”
“还敢狡辩!!!”秦越彻底失了耐性,“你身为户部尚书,不思国计民生,提产增税,整日如同长舌妇一般,盯着吴白衣不放,还敢言一心只为大幽?!”
秦越上前两步,将皂靴顶在杜仲的额头前,冷言定了他的罪:“我大幽的官员若都如你这般多事,何谈国泰民安?何谈雄霸天下?!接下来一月,你便不必再去户部当值,在府中好好反省,待明白了为官之道,再回户部不迟。”
杜仲彻底慌了,大声哭求秦越开恩:“陛下,臣兢兢业业二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可因为臣与吴白衣起了几句口角便将臣停职?”
“你停职禁足皆因心无为国为民之志,与吴白衣何干?!若你再如此冥顽不灵,这户部尚书你不做也罢!”
秦越说完便拂袖而去,跪在杜仲身后的几个官员这时才敢抬头,上前搀扶起杜仲,好言劝着,让他学会隐忍。
“杜大人,陛下正是爱重吴白衣之时,我们不便与其针锋相对,不若静观其变。户部少了你,自然很多事情都做不成,过不了几日,陛下便能知道你的好处,定会再请你出府的。”
“是啊是啊,识时务者为俊杰,杜大人实在不必为逞一时意气,彻底失了帝心,将仕途毁于一旦呐。”
“杜大人放心,我等在户部必定尽心竭力让陛下想起你的好来。”
杜仲灰心丧气地站起来,对着几位部下敷衍拱手,失魂落魄地往宫门而去。
吴白衣坐在定好的席位上,仍是惶惶不安。
秦越刚刚的表现像是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没有要杀了她祭天的想法,甚至还有回护珍视之意。
但她不能确认这是他作为强者对弱者的保护本能,还是慧心法师还没有把真相告诉给他。
秘密被别人捏在手里,便成了一颗不定时炸弹,让人整颗心都不得安宁,生怕在不知道的时候就被引爆,得一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吴依按住跳如雷鼓的心脏,拼命做着心理建设,使劲地深呼吸,好让自己快速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