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
地上或躺或蹲的人都慌乱跪下,纷纷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这里比小池塘更加僻静,没想到秦越居然会在这里,将所有事情都看在眼中。
秦明带来的几个人都已经害怕地抖了起来,这其中就包括康林。
上一次他伤到吴白衣被关进大牢,面子里子都丢了不说,还让自家老爹在御前端了好几天的茶,终日里受折折磨,人瘦了一大圈儿。
这次找吴白衣寻仇又被秦越抓了现行,下场只会比上次更加凄惨。
想起自家老爹的耳提面命,对他的严苛要求,他立刻委顿在地,把头重重地磕在了石板上。
一群人里表现最特别的就是秦明,他仍是挺直着脊背,对着吴依怒目而视。
那目光确实瘆人,吴依被吓得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想到秦越就站在身旁,又把气提了起来,趾高气昂地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我背后有人。
秦明接收到这个信息之后便更是气愤难当,大声质问起秦越:“皇兄,吴白衣仗着你的势毫不知收敛,你就不管吗?”
“今日是你带人挑衅在先,吴大人避无可避才行自保之举,何错之有?”
“你分明是偏心!你可知你这般做,更会坐实那些流言,让满朝文武皆以为你对他千般回护是因为他承了你的后宫之宠!”
吴依简直想给秦明竖大拇指,这少年真是胆大包天,作得一手好死啊。
秦越沉着声音问:“依你之见,朕见到世家宗族子弟在皇宫中欺负朝廷命官,该当如何才不会让他人诟病?”
秦明一时语塞。
秦越接着问:“是该不闻不问,看见了也当没看见,由着世家宗族子弟行凶;还是在事后站出来,当个和事佬,粉饰太平,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秦明咬着牙争辩:“皇兄不把他当臣子即可,我们要打的不是朝廷命官,而是一个与我们有过节的人。无意乱了朝纲,只想出个恶气而已。”
这样的狡辩,忠保听了都摇头,他已经派人找到了落入池塘中的箭矢,匆匆赶了过来。
“吴白衣身着官袍,头戴官帽,是奉旨来宫中赴宴,你却要朕不把他当臣子,真是痴傻蠢笨至极!”
秦越也恼了,也不知恭王是怎么教的儿子,竟教出这么个心胸狭窄、是非不分、半点不顾全大局的东西。
“来人,将这几人统统扔进天牢,待中秋宴后再行发落。”
御前亲卫很快将人押走,那些人见秦明都触了霉头,皆当起了安静的鹌鹑,再不敢喊求情的话。
“吴卿,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会惹麻烦。”
“陛下说的哪里的话,秦明说的事,我半点印象也无,应该是受了您的池鱼之灾才是。”
“吴卿的胆子,似乎比以前大了些许?”
“不敢,微臣只是心中无愧,实话实说而已。”
忠保听着他们有来有往地带刺说话,心里急得不行,轻轻咳嗽一声把水中捞出的箭矢呈给秦越。
“吴卿不妨给朕解惑,此乃何物?”
“是袖箭,我用来保命用的。”
吴依并不想隐瞒袖箭的存在,捊起右手衣袖,将完整的袖筒暴露在秦越面前。
“这也是你做出来的?为何不与那弓弩一同呈进御书房?”
“这只是个小玩意儿,上不得台面,且于军中将士无益,与诸葛弩不可相提并论。”
秦越一直盯着袖箭的箭筒不放,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吴依索性将箭筒从手腕下解下去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