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低头迎向那冒着火星子的眼睛,想着她说的那些意思并没有错,语气温和了几分:“用词不妥。”
杨明逸也站在门口不甚认同地摇头,他教了这么多年的书,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学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粗俗的话,太不文雅。
吴依这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小声嘀咕着:“话糙理不糙,本来就是这样。”
秦越轻瞪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坐在座位上与吴依叫板的那几个人,眼神着实算不得温和。
“各位心中所想,朕已经明了,看来各位并未学会为官之道,这几个月便辛苦杨先生再多讲一讲,界时朕会进行考较,通过者方入朝堂,没通过的朕也会给一份俸银,就当是养着条米虫,便不必到朝堂里去祸害百姓了。”
他说完便拂袖而去,吴依立刻跟在他身后快步离开,徒留下一屋子的二世祖发呆。
“陛下刚才所言是何意?”
“我们不能直接做官了,但做不做官都会有俸银。”
“这是好事啊,就算是没有通过考较,每日里吃喝玩乐也有银子,何必还去朝堂上费心劳力?”
之前那个阴翳的少年久久没有说话,众人隐隐以他为首,在说完想法之后都看向他,等着他拿个定夺。
“你们是不是傻?若是进了朝堂,有了官职,才算是有了实权,才能结交人脉,以后办什么事都能方便些。”
“可若是真的进不了朝堂,陛下说是会给俸银,可又会给多少?而且,你们不会觉得这样很羞耻吗?”
“秦明,那你说怎么办?陛下过几个月真的考较的话,我们中的好多人应该都通不过。”
秦明咬着牙,目光变得更加阴狠:“不是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吗?几个月里,可以发生很多事,说不定到时陛下改了心思,又觉得不必考较了。”
看向吴依离去的方向,秦眼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个吴白衣,果然如父亲所言,一肚子的坏水。
快步走着的吴依猛地打了两个喷嚏,耳朵也像是被烧着了一样发了热,让她颇不自在。
定是刚刚那群人在说她坏话了,真是幼稚。
秦越沉着脸回到御案前,同一个姿势保持了很久时间。
忠保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停地向吴依打着眼色,让她赶紧想办法。
吴依大概明白他是为什么事情生闷气,不管哪个领导亲耳听到下属们无力工作,只想摆烂摸鱼都不会有好心情。
但这种情况是长久已来制度上带来的毛病,症结早已经根深蒂固,她一个小马仔,可没那么大的能量去改变。
吴依对秦越充满了同情,整个大幽朝就像是一条沉重的大船,掌舵的人目标明确,使劲掰着船舵要往前面开,但是水手们都不往同一个方向划浆,甚至还有人不经他同意就把锚抛了下去,他一个人再努力也没有用。
“陛下,喝杯茶,缓缓气。”
她特意泡了一杯忘忧,希望秦越能够消消气,别把自己给闷出问题来。
秦越没有去端那杯茶,而是就着氤氲的热气望向地面。
“吴卿,你说,朕该拿那些人怎么办?”
不止是坐在天班教室里的那些即将进入朝堂的人,还有已经在朝堂之上却毫无建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