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啊，你这是让人打了啊，都怪我们没本事，什么事都让你扛。”
她抹着眼泪自责，阮百合却不知道怎么劝。
只是一个劲的说没事。
陈老太哭着骂伤她的人，骂李强，骂死去的两个儿子短命鬼，又数落家里人都不行，还连带自责的。
阮百合忙拉住她的手，“妈，真的没事，一点点小事，不至于这样。我饿了，面要糊了。”
陈老太抹着眼泪，“本来我是想让你到陈家享福的，这都是怎么了，遭着罪。还有那老三，就知道跑，也不知道死没死，要是家里能有个男人，哪里犯得上你一个女人出头，还是个年轻小寡妇，得吃多少亏？”
阮百合听她还是骂得颠三倒四的，胡乱迁怒，无奈的笑道，“妈，你这说的什么话？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没有男人咱们也能行，快别哭了。”
陈老太背过脸去，擦了擦眼泪，嘟囔道，“那不是男人能顶一片天吗？要是有男人，你连半边天都不用去顶，况且你现在顶了家里的所有天。要是有男人就好了。不行，明天我打听打听，有没有好的后生，给你找个男人，这样你日子松快点，也有人撑腰，不能叫人随便欺负去了。”
阮百合摇摇头，她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真没法说，随她去吧。
反正家里自己说了算，只要不同意，她也没有办法。
吃了东西，简单擦了擦身上，换身衣服，就和陈老太一个被窝睡觉。
有煤炉子就是不一样，暖和得不行，听着陈老太的念叨，沉沉睡了过去。
早上还没醒，就听到陈老太低声呵斥，“你们屋子里又不是没有炉子，大早上的跑这里折腾什么？没看到你妈还没睡醒吗？白养了个大闺女，不知道心疼人。”
“屋里的火灭了。”
陈香小声辩解。
“连个火都看不住，有什么出息。”
“算了，赶紧弄饭吃。”
哪怕声音再小，在一个屋里，时不时有锅碗瓢盆的声响，阮百合也没法睡觉了，索性卷着被子靠在床头。
陈馨笑着打招呼，“伯娘，你醒了。昨晚上就听到你回来了，但是想着别闹你，就都没起来。”
阮百合笑了下，馨馨也不知道怎么长的，12岁的年纪，这会说话的劲儿，陈家上下找不出第二个来。
“没事，又不是什么客人，赶紧收拾清楚去上学吧，路滑，早点出发慢慢走。”
陈馨笑着点头，就端着倒好的洗脸水出去洗脸。
陈香沉默的拿锅架在炉子上，往里面倒了水，盯着锅不吱声，好像上面长了多么好看的花儿。
阮百合半眯着眼，随口问道，“香香，你不去洗脸吗？水自己烧着，又不会跑，不用看那么严实。”
“哦，我知道了。”
陈香还是没动，犹豫了会，走到床边，“妈，你不生我气吧？”
“生气？”阮百合有点纳闷，“我生什么气？”
陈香垂下头，“就是...我上回求你让弟弟回来那事，我就是一时心软，我知道错了。”
阮百合有点无语，这么屁大点事，她要是都往心里搁，那还不得累死。
整天都忙不过来，哪有心思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