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斯帕德在我看来,”凯瑟琳一般不谈论亲戚家的孩子,可她在抓住机会作为一个年长人给柯莱蒂一些建议,她好像很担心柯莱蒂会经不住两家人劝说,对加斯帕德产生不止于普通朋友的情感。“不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男生,他随心所欲惯了,随意游走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你要是也像个普通人上学上班,看见不平的事,可能不会像加斯帕德那样觉得理所应当,也不会不闻不问。”
柯莱蒂明白了,凯瑟琳是在拐弯抹角的夸自己秉承正义呢,可是,你错了啊,换而言之你就是看错人了。
柯莱蒂想,她并不是那种和长相一样岁月静好单纯无害的人,她有时候还希望自己能和孟羲年一样,一没表情看上去就有些凶,让人首先就有些恭谨,这样就可以少很多会主动找她说话的人了。刚进高中的时候有女生找她玩还是因为第一眼觉得她文静,后来才知道是个小癫子。
这张脸的劣势是执行任务的时候甚至有可能被对方嘲笑一番,说谛青山怎么派了个这么其貌不扬的家伙,李山泽内心也吐槽难道被杀前还要讲究对方的相貌?不被帅哥或者美女杀掉就死不瞑目是吗?可是,也总有人夸她漂亮,有气质,柯莱蒂对自己是不是颜值偏中上已经产生了混乱,但反正这是她的脸,那位她视为敌人但历史上确实建功立业值得尊敬的女将军不也长这样。
柯莱蒂看到这个世界不平的事,很大的可能会避开,因为她好像总在忙自己的事,没那么多时间见义勇为。
不过真要看见了抢劫一类的突发事件,或者撞见学生时代里的校园欺凌,她出手是没关系的。
货真价实的举手之劳,抬个手就能解决的事,对,她还做好事不收费。高中因为同学欣赏她的口才,被拉去参与学生争端,因为在高中同学的眼中,李山泽一直都是个“口才好的三好学生”,能出头就已经是很讲义气了。
“当然,我不是指我觉得他这辈子都是这样。”凯瑟琳说话留有余地。
“他小时候是个熊孩子?现在有所收敛?”
“对,”凯瑟琳说,“他那混乱的女朋友们,他在公司无所事事,制造了烂摊子就丢给别人,后面总是秘书助理在焦头烂额,父母不管他也没有什么悔改的意向,他总觉得自己是法尔卡斯家的孩子,有背景出了什么事都有家族给他解决,这点上和他懂事的哥哥菲森真的是天壤之别,所以伊凡在‘钦点’加斯帕德的时候,不少人急着反对呢。加斯帕德犯过一些错误,最严重的是载着几个人在大桥上飙车,差点酿成出了人命的大祸,比尔因此把他送去谛青山接受进修,其实换个词更好。”
“教化。”柯莱蒂说。
“哈哈,这个词很恰当。”
柯莱蒂把折好的芝加哥地图交给凯瑟琳,凯瑟琳接过,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她是多么的小心翼翼,连让柯莱蒂记住加斯帕德家在哪儿的机会都不给。凯瑟琳知道加斯帕德和柯莱蒂互留了联系方式,但真心希望加斯帕德能消停一点,或者再去找找乐子,他能接触的女孩多了去,具备共同话题的朋友也有一群,所以别想着邀请柯莱蒂去芝加哥玩。
“不过总不能只说一方面,加斯帕德在成长,二十几了从熊孩子变得成熟一点自然不算晚,那天试装的情况我也听人汇报了,去试装的不是你,是你的朋友?”
“对,那时候我在纽约,就算是谛青山办了什么颁奖典礼让我去领绝世宝剑,和我在纽约要做的事冲突,我也会去纽约。”
“嗯,我明白有多重要了。”凯瑟琳没有细问是什么事,她说:“以前有这种舞伴不来试装的情况,加斯帕德会觉得自己被怠慢了,然后百分之八十的情况是,他离开去做他觉得好玩的事,他觉得舞会女伴放他鸽子让他丢人,是对方怠慢在先,那么他为什么要忍?除非女伴本来就是他的朋友,他就大大咧咧的无所谓了,别问我为什么基本不去美国,没怎么和他相处却知道这么多事,他妈常和我去旅游,我是加斯帕德的教母,姨母及教母。”
“神奇。”柯莱蒂扬眉,她很少思考他们宗教的事。
“对,吸血鬼做人类的教母,还有一个不太好解释的宗教。”
“这么说来我还很荣幸,在这个舞会之前,我和他很多年不见,而之前仅有的见面都忘了,路易反复提醒我都没想起来,只记住了我小时候很胖。”
“一个小白圆团。”
柯莱蒂笑起来,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在他们眼里很可爱。
凯瑟琳说:“加斯帕德有音乐梦想,又和不想出现在公众面前相冲突,于是他做幕后人员,打造了有前途的歌手乐队,你要是留心去看那些音乐作品,会有一个出镜率不低的名字在作词作曲者列表的第一位,但加斯帕德用的是一个假名,他只要才华被认证就很高兴,不在乎名气和收入,而且,正经起来的时候也有说一不二的魄力。有首爱尔兰民谣叫《DailyGrog》,你听过吧,我在你社交账号上看过推荐。”
“嗯,Heisyoungbutheisdailygrog.”柯莱蒂猜到了凯瑟琳想说的那句歌词。
“我也很感谢你健康的长大了,没走上歪路。”她说出了不久前阿奎那对柯莱蒂同样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