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一可气冲冲地走进病房,对淮思抱怨道:“你知道林渡月在楼下说什么嘛?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站在落地窗边上的淮思回头,看她的时候情绪很淡,像是不耐烦,男人那原本温润的眉眼显得更锋利,也更无情,他沉声开口问道:“你又跟她说了什么?”
淮一可被吓了一跳,几乎以为淮思是回到小时候那样子,生气起来要用木板抽她手心的时候。她撇撇嘴,泄了气乖乖巧巧地开口道:“没有。”
“我什么都没跟她讲,”淮一可自己琢磨了会林渡月的话,又转过头来看她哥哥,淮思的眼帘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小心翼翼道:“...什么叫她不奉陪了?”
淮思抬眼,黑眸里闪过沉沉的深意,男人往前一步,吩咐道:“把你们两个说的话从头到尾重复给我听!”
淮一可被他吓了一跳,又要说什么,便听外面匆匆的脚步声,蒋安津走的比他自己的助理还快,看见里面对峙的兄妹两便着急道:“别吵了!母亲那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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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温顾新看着手中的机票,一时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少年蓬松的金发在光线折射下显得更加耀眼,林渡月买了个帽子给他戴上。
温顾新迟疑道:“...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一个人走的。”
林渡月喝了口买的矿泉水,她憔悴的脸上还是没有太多血色,也许因为生病,以至于唇上纹路明显。
女人淡淡道:“没关系,只是说要感谢你陪我,所以带你出来玩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却是因为淮思已经在她面前提到了温顾新的名字,虽然没有那种可能,但是为了避免事情发生,她得把温顾新带走。
至少带到一个暂时不会被淮思追究的地步。
她看着面前少年稚嫩而帅气的脸庞,心里为淮思的猜忌而感到好笑,又为自己的隐瞒而感到懊恼却无济于事。
淮思从怀疑她开始的那一瞬间,林渡月的理智已经逐步崩溃,这种崩溃是淮家日积月累给她的压力,是淮思出事的时候她站在门口那里甚至不能走过去的恐惧。
她清楚屋里面已经有一只大象,所有人都看到了,但是所有人都骗她这只大象不存在。
林渡月撒谎了,隐瞒了,但是这只是她在面对这些压力的下意识动作,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但到了这一步,讨论做错没做错已经没有意义了。
一只温热的手落在女人拧在一起的眉心,少年弯起唇笑的紧张,却还是用指腹将她收拢的眉心揉开。
他的眼睛是晴朗的蓝天,无忧无虑,又满怀关切。
在他面前,林渡月感觉自己是安全的,因为温顾新不知道自己以前发生的额任何事情,他顶多只知道淮思和自己的一小部分事情,但那不是贯穿她人生的全部。
他们在机场等去拉哈伯的飞机。
两个人坐在那里,其中一个还长得格外好看,另外一个也有点眼熟。从头等舱候机室走出来要登机的厉奉明一眼便看到了这两个人。
他心里纳闷,只顾得上拍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