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月眉眼染笑，却又清晰的想到小时候。她读书的时候林民和经常出去混，回来就要钱，指望他来给林渡月开家长会是不可能的，只能让林母取，不过女人要求多，老师先抑后扬的话又听不出来，回来就先打林渡月一顿。
问了，就说是老师都说了，你还可以做的更好。
那是胡搅蛮缠的家长作风，根本不在意林渡月还是个活生生的，有感情会痛苦的人。
林渡月后来就不叫她去家长会了，偶尔女人也会想起来这件事，问林渡月，她家长会怎么回事，她就说已经看完了。
-
“彩霞！彩霞！”
淮思跟着林渡月的班主任绕左绕右，终于找到林渡月的家，小院子里面种了枣树，这个季节都快要成熟了，沉甸甸的堆在树冠里头。
院子还算可以，干净，东西也少，有些人家会在外面摆玉米之类的，他们家没有摆。
见淮思张望，班主任解释道：“林家穷，男主人又不上心，地里早就承包给别人了，他们家倒是还能过，镇上也多少帮衬些。”
“就是林民和总找他们母女两个要钱，所以过的很艰难。”
淮思十年之前就听林渡月班主任提起过林民和的不靠谱，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能不靠谱到十年后。
淮思问道：“他要钱？张彩霞有这么多钱吗？我记得你不是和我说过，林渡月母亲不是没有工作吗？”
那班主任用一种这么简单的事情小伙子你怎么不懂的眼神看淮思，同时口中解释道：“当然是林渡月给钱，她都工作了，她妈不靠她靠谁？”
淮思迅速想到林渡月的家，在公寓楼里面，其实那和她金融从业的身份根本不符合，做这一行的，到她那种能拥有独立办公室，还带新人的情况，想必钱是一定不会少的。
现在钱去哪里有了最好的解释。
她要在大城市生活，吃穿用度，哪个不要钱，结果家里面还要养个吸血鬼一样的父亲，这才是她一直在忍这份工作的原因吗？
林渡月到底是在想什么，到底面对什么？
淮思到现在还是一个一知半解的状态。
男人问道：“林渡月一般回来这边，几年一次？”
班主任又看了他一眼，中年女性的唇抿紧，像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讲，该不该讲。但是她很快便开口道：“她基本不回来的。”
“十年前，她读书的时候有个男朋友，唉，这件事情我都没有察觉，怎么讲呢...那小子也是个犟种，是个孤儿，得了病都没有钱治，林渡月非要陪着他在医院，那小子受不了拖累别人，跑到山里失踪了...”
实际上这只是含蓄一点的说法，更多的，大家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班主任长吁短叹，感慨这对小情侣当时就不应该早恋，不然也搞不成这样子。
淮思却一时之间为愣住了，男人低下头，喃喃道：“...死了...”
他终于明白当时，林渡月舍弃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