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渡月这次也忍了,他们会不会回家去结婚,然后稀里糊涂过完这一辈子,女人心里永远清楚的觉得,丈夫喜欢自己,只是因为她像另外一个人?
这对她只会是永远也结束不了的伤害。
林渡月以前总说,淮先生,我要回家去,他一次都没有听过。
淮思在十年前就是这样,他觉得外面的世界更好,他觉得学金融更好,就近乎强硬的把这一切,当做是施舍和救赎一样给了林渡月。
他站的太高了,高高在上,怎么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比如说,对于林渡月来说,她在豪华轮渡上的时候,淮思却觉得她没有在阿斯旺的那一晚,在别人家的简陋旅馆里,同艾达玩得开心自在。
他大约知道林渡月在哪里了。
她要去一个,没有这些人,这些事情,是一个她可以自在的生活的地方,就好像十年前,她说——
“淮先生,大城市虽然很好,但是有时候我也觉得,只有我的家,才能容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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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渡月在陈家呆了一晚上,早上起来洗漱完下楼吃饭。同陈明敏的表弟碰了个正面,少年穿着校服,走下楼的时候看见她,同样具有攻击性的眉目桀骜不驯,锋利而张扬。
林渡月一时间握住刀叉的手微微颤抖,不可避免地在心里想到纪谆。
一模一样的年纪,看起来却是两种气质。
纪谆贫寒,于是像刺猬般要戳伤所有伤害他的人。
陈野却是有钱的少爷,傲气才是他身上惯有的气质,他左手带着的表,说不定就要比纪谆以前的一个月,乃至一年的工资贵。
林渡月很少看见他,因为她给陈明敏看过纪谆的照片,陈明敏当时就觉得陈野和他长得像,于是就让他们很少接触。
避免林渡月看了人想到从前,心里难过。
但是林渡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再回过头来看着陈野,不由得现在想起的是淮思。
她想,她也许理解淮思了,能够得到所求不得,已经过眼云烟的东西,一点替代品也好,就好像重温当时的旧梦,那个人,那份时候的心情,还活着。
陈野拉开椅子坐下,冷声道:“你是谁?谁准你盯着我看了?”
“张妈!”
小少爷发起脾气来,指着盘子里面的鸡蛋:“我要的是炒蛋,不是水煮蛋,我不吃生蛋,拿走!”
陈明敏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这么大个人了,挑什么食?不吃就扔掉,你学校里面不是有很多女孩子都愿意给你买吃的吗,你去找她们吃好了!”
陈野看一眼陈明敏,从鼻子里面哼气,“我才不要她们,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谁都不挑?”
林渡月听了这话,又多看一眼少年,陈野敏锐察觉,又转过来凶林渡月:“听到没!所以别盯着我看!”
林渡月忍不住弯起唇角,他确实和纪谆是不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