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敏倒是没想到林渡月上来第一句就是这个，犹豫了一会才道：“我开了新药，应该可以睡着。”
林渡月皱眉，把白天穿的衣服挂回衣柜，转身抬手按着耳机刚要说什么，一抬眼突然发现整个屋子里大部分能落脚的地方都摆满了睡莲。
无数的白色水莲花被扎起来，一瓶瓶被放置在地上。
入门处的缝隙投进来皎洁月光，落在无数的水莲花上面。林渡月屏住呼吸，从地上拿起一朵莲花。她呆呆的看着睡莲中心的花蕊，电话那头人说的话好像也跟着远离了。
只剩下鼻尖上的香气。
林渡月拿着花如梦游般走出房间，月光下金字塔朦胧而神秘，好像另外一个世界。
她还是无法停下这种恍惚的感觉，下意识对陈明敏道：“明敏，我觉得未来变得很可怕。”
陈明敏听了这句话一愣，原本还在絮絮叨叨的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问道：“你不开心吗？”
林渡月很缓慢的摇头，反应过来陈明敏看不见后，她又开口道：“不是。”
她叙述道：“现在我就站在可以看到金字塔的地方，手里面拿着一朵白睡莲。”
“在拉哈伯，睡莲还有一种花语，叫做“只有开始。不会幻灭”，可是我只有这几个月了。”
陈明敏皱起眉，“别说的好像你就要死了，你只是跟淮思出来一趟，如果他喜欢你，你们甚至可以在一起。”
洗手间的灯一关，池归山走出来，他似乎没有察觉到陈明敏正在和人讲电话，自顾自道：“你还不困吗？我去倒些热水你把药喝了。”
陈明敏连忙把手机塞到被子下，高大阴冷的男人没看见她这点小动作，不过即便他看见了也不会在意。男人一手上前抓住陈明敏的脚踝摩擦上面被绳子勒出的痕迹。
池归山漫不经心地道：“看来绳子还是很有趣的，下次我们可以再试试...”
他眉眼生冷，抬起眼时毫无爱意，更像是一种对于独占东西的贪欲，贪鲜活身躯，像蝴蝶要飞到人的身躯上吮血进食。
陈明敏试图抽了一下腿没抽过来，床下凌乱散放着一些皮革制品，还有一条她之前配货所以才买的深褐色马鞭。
她抬起腿踢了一脚男人，池归山才微笑着说道：“我们两在的时候，我不喜欢你给别人打电话。”
陈明敏一向很不喜欢在林渡月能听到的范围里面骂池归山，这样显得她自己把感情搞得稀巴烂，林渡月又反过来要担心她。
女人把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撸，攻击性强的眉眼蹬着，看着池归山道：“知道了，你可以去倒水了。”
池归山用手包住她的脚，微笑道：“你不应该对我这么说话。”
陈明敏沉默，而后不情不愿地撇嘴，“我明白了。”
她温顺的速度很快，倒叫人没有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惩罚她。池归山心里遗憾，但也不准备破坏规矩，起身走出卧室去给她倒水。
陈明敏翻了个白眼，拿起手机指望林渡月没听见她们的对话，但是与此同时林渡月已经自顾自说到了最后一句话，“...我觉得我想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那样我会变得更糟糕吗？”
陈明敏不明所以，却安慰道：“这世界上所有事情，只要做了，总会有觉得不好的地方，但是没做，就又一定会觉得遗憾。”
“没关系，无论你做的多糟糕，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去做吧，不开心就给我打电话，我也是有私人飞机的人。”
林渡月在电话那头噗嗤一笑。
她把花插到淮思的门缝，眉眼含笑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