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月回头,以为他还要说之前要养她那件事,连忙道:“你得好好学习,淮先生很好,他提出来愿意资助我读书的,你真——”
纪谆却固执的盯着她,眼神像未长成的小狼一般,“你想跟他走。”
少女闻言捏住车把,脸上也不知识被晒红的还是羞红的,她抬起声音,“胡扯!”
“可你要接受他的赞助!你接受之后,是不是就会去那种很远很远的大城市?然后离开我?”
林渡月连忙摇头,“我不会离开的。”
至于是不会离开大城市,或者是不会离开纪谆,那时候的她也没有说清。
纪谆沮丧地塌下肩膀,“我...”
他的眼也跟着下垂,可怜巴巴的,哪有平常眉目锋芒,神采奕奕的样子。
“我...我很怕你走了,阿月,我会养你的,你真的相信我,我真的会养你的...”
“你不要跟那些大城市的人走,你不要听他们的话,他们说这些、他们做这些事情,无非是看我们贫穷罢了,我们唯一能获得关注的就是我们的贫穷与闭塞!”
“我们和他们绝对不是一种人,就像泾河和渭河,怎么可能交融?”
林渡月哭笑不得,“还用上泾渭分明了,也不见你平常学习的时候这么会造句,想了一整天这些话吧?”
少年伸出修长的指去勾她的衣角,怯生生的,似乎再多一步就越过了雷池。
这是他很难得的示弱。
纪谆总是像个刺猬一样,那些不公平的人生让他的棱角越来越清晰,就像少年才剃平的寸头,摸起来总是要扎手的。
林渡月也沉默下来,她抿了抿唇,最后伸出手,弯曲小指,对纪谆道:“我们两拉钩,我不会离开的,好吗?”
“如果你要离开的话?”
“那...”
少女没想出来。
纪谆却下了狠,很用力道:“那就罚你永远找不到我。”
“行吧。”
他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