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时今日此景,她却将自己所有的颜面,彻底的踩在脚底,分明是已然报了死志。
这是一盘无解的棋局,慕容毅放下怀里的孩子,语带祈求的对林若芷道:“时间不早了,让孩子们先去休息吧?”
林若芷看看满眼担心的瞧着她的儿子,摇摇头道:“家逢巨变,我不想他是从下人嘴里,或是旁人嘴里听到的转述。我要他亲眼看着。”
亲眼看了,才会印象深刻的清楚明白,男人多情不是什么好事,而是祸害。
话已至此,慕容毅再也无话可说。
他羞愧的低着头,坐在椅子上,那一对母子就怯生生的站在他身后。
大人们沉默着,小孩子胆怯的目光从猴子身上,慢慢的挪到了一脸平静的许砚浓脸上,继而压抑的‘啊’了一声。
他两天没有吃过饭了,又在严寒中跪了一天,早已体力不支,出口的轻唤,也只是短促的一道气声,除了许砚浓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许砚浓心知慕容景已经认出她了,心中烦躁的早没了之前想要亲眼看慕容景母子俩出丑的期待。
什么摇尾乞怜、苦苦哀求,可供她出气的场景没有瞧见,反而倒是看着他们这对虚伪至极的母子俩,堂堂正正的登堂入室,心中憋屈、郁猝的快要爆满。
她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林若芷想要慕容尧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要辜负姑娘家的深情厚谊,想要好好的给他上上一课。
可她呢?
她又不具备辜负姑娘家的硬件设施,无从辜负,无可辜负。
既是如此,为什么还要留下,受这等煎熬?
久久的压抑沉默后,林若芷开口了:“大帅没有忘记,今时今日的权柄都是如何得来的吧?”
没有林家的倾力扶持,他慕容毅不过是个地方武装势力的小头目而已,何德何能能坐到如今一方统帅的位子?
慕容毅瞳孔紧缩,“你要如何?”
林若芷:“成婚多年,大帅的过往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在我的心里,大帅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英雄不问出处才是正理,只是现下不必藏着掖着了。
大帅向我林家求娶我时,我便说过,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君若负我,我绝不纠缠。
分道扬镳之时,也自该了断的干干净净。
是以,我林家付出的一切,是不是也该请君偿还?”
慕容毅道:“你分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是我不还,而是我退位让贤后,南方势必要陷入新一轮的内外混战和争权夺势中。”
那时,生灵涂炭,他们一家就真是罪孽深重了。
陪伴他多年,林若芷自然明白这其中权势倾轧的可怕。
“既然如此,那大帅就立书为证,待尧尧成年后,大帅手中的一应兵权财政,全部交由尧尧继承统管,至于你欠下的情债也好,血债也罢,不得与我林家的有丁点牵扯!”
意思就是,慕容毅今日的财、权都是借的林家势,这范围内的一切都不能惠及这对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