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诗雨在她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时,一把将她从池塘里捞出来丢到了地上。
记忆中的她得救了就开始嚎哭,哭她又活了过来。
可许砚浓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哭声。
正在疑惑,炙热的大地,刺目的阳光,剧烈疼痛的胸腔,太过真实的五感,浪头似的将魂灵般游离的许砚浓,拍的头晕目眩!
梁诗雨哼着轻快的上海小调儿,拽了捆着许砚浓双手的绳子,拖死狗似的将她拖过街道,拖过院子,丢进堂屋里。
昏暗的堂屋,活像是满清十大酷刑的行刑场所,许砚浓早已不是那个软弱无助,只会哭泣的小孩儿,可看见那些‘练功’的器具,记忆深处的恐惧还是不由自主的让她哆嗦起来——
她惊恐的发现,她竟然与地上那个软弱如蝼蚁的‘幼年许砚浓’分毫不差的重叠在一起了!
她又活了?!
活着是恩赐,可从幼年活起,那就是酷刑,是折磨。
都说女人是老虎,她娘却比老虎还要畜生,虎毒至少还不食子,梁诗雨却没日没夜的都在如何‘作践’死她的路上,前仆后继的奋斗着。
每每活不下去时,许砚浓都在想,她上辈子兴许没有积德,黄泉下也不得阴差爷爷青睐,这辈子才倒霉催的投到了梁诗雨肚子里,以至于自己的一辈子都活的狗屁不是。
她娘肚子不争气,脑子也不大灵光,被沪北十里洋场的富商许观山骗身骗心后,一朝怀胎便做起了成为许家太太的春秋大梦。
有些女人,脑子与爱情就像是寄生在身体里的有益菌与有害菌,总是不能共存,梁诗雨便是此中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