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霞紧紧地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这三年来,她可以说受尽了周意芳的欺凌,但是,没有任何一个老师,对她说过如此温暖的话。
越是这样,越不能害了何老师啊!
“就……就是老鼠……”李红霞低下头,颤声说道。
“何老师,李红霞说就是老鼠了,你还要做啥子!”坐在最后一排的周意芳,大声说道。
“我们是高三学生,时间宝贵,我们是来上物理课的,又不是来听李红霞说老鼠的!”
何晓东瞪了周意芳一眼,道:“周意芳,老师并没有向你提问,请你遵守课堂纪律!”
又转头向五班的班长,李红霞寝室的室长钟慧问道:“钟慧,你来说一下,李红霞的脸,到底是怎样伤到的?”
钟慧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
在内心深处,钟慧是十分同情李红霞的,但是,昨天周意芳离开寝室时威胁的话语,犹在耳边,她又怎么敢实话实话?
钟慧停顿了半天,没有开口。
这个停顿,其实,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不管是台上的何晓东还是台下的同学们,不管多年迟钝,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钟慧还是开口了:“何老师,确实是见到大老鼠,自己摔伤的。”
钟慧的这个回答,让周意芳和于秋,包括李红霞寝室的室友,都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李红霞的室友们,周意芳这段时间,时不时地往寝室里跑,大家中午都得到不到好的休息,真是烦不胜烦。
李红霞这个问答,还算是“懂事”,或许周意芳的霸凌行为,会稍微收敛一点吧?
其实,也不用站在上帝视角,去过多地指责室友们。
八十年代,在县城中学住校的孩子,大多来自边远的乡镇,父母能供她们读到高中,特别又是女孩子,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她们只想拼命一搏,考上大学,改变自己和家庭贫困的命运。
要不然,便是回到穷苦的乡下,要么是被迫嫁人,要么是南下打工。
自顾不暇的女孩们,还没有太多的能力和精力,去管李红霞。
“何老师,李红霞就是自己摔伤的,钟慧这下也证实了,你还要做啥子嘛!”周意芳又开始嚷嚷起来。
“周意芳!”何晓东厉声喝道:“你不要太嚣张!”
“动不动就破坏课堂秩序,信不信我让你出去!”
周意芳的爹,在县一中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她哪里受过老师的这种呵斥,“腾”地一下站起来,道:“老子早就想出去了!”
说完,将后门推开,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妈的,这何晓东,竟然敢管老子!”
但凡这种恃强凌弱的人,不可能有半点自省的能力,所有的事情,都是别人的错,精神内耗?那是不可能的。
周意芳也一样,她才不会反省自己的霸凌对李红霞造成的伤害,她只会怪别人管了她的霸凌。
“沈芙蕖,何晓东,李红霞,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们下地狱!”周意芳气哼哼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