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敌军头顶盾牌,冲破城门,一拥而入。
城中百姓含恨被屠戮殆尽。
祁昭站在高楼上,看着下方的人间炼狱,听着百姓的呼喊,倒下的人眼睛都盯着他,仿佛临死都在等着王的救赎。
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血水横流,唯有几个士兵高喊着:“护佑王,杀!”在做最后的拼死搏斗,最后却被一刀斩断头颅,不甘地掉在地上。
沉重的盔甲,压得祁昭喘不过气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由内而外开始腐烂。
手中拿着的便是镇国之宝锁魂笼。
只可惜,如今里面的偏偏是污浊之气,灭世之力,根本无力挽救国破家亡。
最终,祁昭带着锁魂笼,在死侍的拼死杀戮下,带着满腔的不甘心和恨意,离开了这片炼狱。
他要找机会复仇,他要复国,他要将整片大地都踩在脚下。
明明他出生的时候,父皇说天降祥瑞,他乃天定之人,注定让大襄国运昌隆,绵延万世。
可怎么,就毁在他的手里了呢。
不甘心。
不甘心。
每一夜,那场炼狱都在他的梦中焚烧。
他开始怕死,万一自己死了,如何复仇,如何带着那些大家族后嗣重振国邦!
直到他去了万尸谷,自愿成了尸气的试验品。
死侍们在他眼前自尽,心甘情愿将身躯炼成尸气助祁昭重塑经脉,最终变成这般不阴不阳存活千年的人。
可活在世上,却始终不知如何复国,手握锁魂笼,却成了一个烫手的东西。
祁昭感觉不到希望,他们幽居地下,终年不见天日,宛如苟延残喘的蝼蚁。
直到他从道士的口中知道了那句谶言。
燃起了希望,这希望之火燃烧了一千年,终于在这个女子的出现,让他感觉看到了曙光。
他怎么可能会放弃。
从痛苦的回忆中抽身,祁昭面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你需要多久的准备时间?”
巫医原本那双发亮的眼眸,此刻逐渐暗淡,本以为是一次绝佳的尝试秘术的机会,可谁知却要用王和灵女,这两个关系大襄命运的人的命去赌。
这让他如何敢下手。
祁昭见巫医颓废失了魂的模样,冷冷道:“已经没有退路,还不速速准备妥当才是?”
巫医塌了肩膀,只得下去准备。
祁昭负手而立,周身黑气却起伏不定,犹如他根本无法平静的内心。
他的压力,从来不能示人。
夜色昏沉,整个地宫之中,静悄悄的,只有零星的夜明珠在整个融融夜色中给宫殿镀上一层银色。
祁昭一直没有什么情绪的眼里,此时有几分难得的讶异。
千年来,很少有东西能让他觉得吃惊了。
可此刻看到巫医呈上来的东西,祁昭欲接的手都顿住了。
他微微侧头,余光寒冷:“你说,这东西,就是阴阳虫?”
那盒子里面的哪里是什么虫子,分明是一坨粘液,恶心到令人作呕。
有那么一瞬间,祁昭觉得这巫医绝对是在愚弄自己。
指尖的锋芒已经快要按不住那颗想要掐死巫医的心了。
巫医眸光沉沉,盯着那坨粘液,却露出珍惜、迷恋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