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皱了碧蓝湖面,渐落的日光折射起五颜六色的珠光,像谁随手肆意撒下一湖翠贝,波光粼粼。
约莫过了半刻钟,手里的鱼竿动了动,他稳住手,随着那水里拽手的劲儿拉扯了会儿,等感觉到那边力度似乎慢慢减小,猛地手一提往回一拉,一条比成人巴掌大点的银色黑背小鱼出现在鱼钩上。
这一下午,水桶里活蹦乱跳的六条鱼就是他的战果,最后一条运气极好,是条半斤多的鲫鱼,晚上可以烧个鲫鱼汤,可惜就是没有豆腐。
齐桉闻看看天色,晚霞映天,秋风裹着树叶随风飘,湖边渐冷,他拎起小桶往回走。
今日,是他和落青黛做饭。
回去后他迅速将鱼收拾出来清洗干净,照着无意间点到的视频一步步回想着步骤。
擦干鱼身,轻拍一层干淀粉,热锅凉油,整鱼下锅,随着一声“滋啦”,他连连后退三步,两手挡在身前。
随即马上想起要关中火,捏了捏手上的铲子,挪着步靠近锅边,调火,翻面,很快鱼定了型,颜色也呈现一种令人很有食欲的焦黄色,成了。
接着,倒大量开水,放两片姜片,开大火烧。
齐桉闻找个地方坐下。
阿曼姐和以书哥的学业越来越重,没什么要帮忙的事一般下午也得上课或做功课复习。
今天他又拜托绵绵和大林拖住青姐,说好要给他们做一顿晚餐算作这些时日的感谢,这时也不怕他们突然进来。
听着锅里咕嘟咕嘟的声音,齐桉闻又有点近期常有的恍惚,一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似乎前一刻他还在过着颠沛流离,朝不保夕,天天需要看人脸色,笑脸迎人,百般讨好才能活下去的日子。
他揉揉脸颊,嘴角的笑本已经成了固有的习惯,如同僵硬的面具焊在他小小的脸上。
但如今不想笑的时候却也能收放自如,不用那般刻意。
现今,他的开心也并不勉强。
想起院子里的那些人,他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
一刻钟后,他关了小火,让汤慢慢在砂锅里煨着,着手准备起其他吃食。
月色起,按着约定的时间他们该过来了,齐桉闻手脚麻利地收起尾。
刚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不久,外面热闹的声音先入了耳。
“你们快点快点。”周绵绵和周林率先踏入餐厅,随着刻意又大声的“哇塞”,其他几人也先后进了门。
“都赶紧尝尝,之前一直帮忙,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做,也不知,合不合胃口。”
没有多说其他,众人一一落座。
落青黛总算知道周绵绵这一下午在捣什么鬼,配合着夸了齐桉闻一遍又一遍,直到那边两耳都快冒烟了,才意犹未尽地加入抢食大队。
这一吃,眼睛瞬间亮起了光。
她就说,落阿曼和落以书开始还客气几声,吃了几口就默不作声埋头苦吃。
这小子,做饭是真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