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子里跑，边跑边喊：“老栓叔，老栓叔在家吗？”
栓婶正在门口喂门，看见叶红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天明家的，出了什么事，这么慌张？”
叶红樱道：“老栓叔在家吗？湖里有人，快去救人。”
栓婶冲屋里喊道：“老栓头，快去开船，湖里有漂子。”
老栓头提着草鞋，跑出来说道：“哪里有漂子？”
叶红樱道：“在我家下游两三里地，不确定是不是漂子，有一件鼓起来的花衣服。”
老栓头拿起船篙就往湖边跑。
叶红樱一溜小跑跟在后面。
栓婶在后面喊道：“可能是下雨冲出来的，不要着急。”
栓叔边跑边说：“老婆子，快去把村长喊来。”
栓婶一拍脑袋道：“我怎么把这匝忘了。”
她扔下草料，迈着小脚，往村头陈中华家跑去，边跑边喊：“村长，不得了了，听说湖里发现了很多漂子，已经叫我家那口子去捞人了，快去啊！”
陈中华一听，急得不得了，连忙喊了村里几个壮劳力，往湖边去了。
付秋芳几个女人听到声音，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跑去看热闹。
不一会儿，湖边就围了一群人。
老栓叔撑着篙，已经到了湖心。
卡篙一挑一翻，将那花衣服翻了个面，露出一张惨白浮肿的人脸。
老栓叔叹口气喊道：“是个漂子，估摸着是昨天夜里下大雨掉进来的，要不要捞？”
陈中华道：“捞！还是老规矩，二十块钱一个。”
老栓头道：“好嘞！”
陈中华招手叫来一个青年：“六子，快去镇上找陆所，说我们这发现了失踪人口，让他开着车来领人。”
六子应了一声，拔腿就跑。
陈中华道：“等等，骑我的自行车去，快去快回。”
六子接过自行车钥匙，飞快地走了。
老栓叔撑着船，往岸边来说。
付秋芳拉着叶红樱退到后面的水田里。
叶红樱刚想问为什么，就看见陆明媳妇等几个年轻妇人，脸色惊惶，捂着嘴干呕。
付秋芳道：“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怪吓人的，你还是别看了。”
叶红樱强忍着恐惧，低声道：“谢谢秋芳婶。”
付秋芳叹了口气，说道：“生死自有天命，不必害怕。”
叶红樱一时不知说什么，听见老栓叔道：“刚才我用篙探了一下，陈中华道：“去吧！”
老栓叔道：“刚才我试了一下，挺沉的，让钢子跟我一块儿去吧！”
一个剃着寸头的壮实青年走了出来，他接过递过来的竹竿，轻轻一跃，跃进船里。
老栓叔撑着船，钢子拿着竹竿在湖里轻轻搅动。
他们在湖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
老栓叔停下船，拿着竹竿去挑，什么也没碰到，不由说道：“奇怪了，刚才这里明明有个东西，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太阳惨白，岸上的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