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一扇小门,直通向后面的小房子。
叶红樱跟过去一看,后面一间十来平的小房子,里面堆满了衣服。
角落里,放着一张行军床。
余春梅指了指地上的小矮凳,说道:“我这儿有点乱,随便坐。”
叶红樱不由想起余春梅在路崖村的家,规规整整的三间大瓦房,带着厨房和仓库,百十来平的院子,周围种着几棵枣树。
余春梅道:“你别可怜我,就我这个店,一天的流水就有百来块,纯利润有个十几二十。不比我在路崖村强一百倍。”
叶红樱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路崖村纵有万般不好,也曾救过你的命。你应该心怀感恩才是。”
余春梅坐在行军**,蹬掉高跟鞋,拿起一瓶红色的指甲油,挨个儿涂抹过去,说道:
“我这一辈子,只想痛痛快快、无牵无挂地活着,
我才不去想什么感恩、回报之类的事。
你日日记得路崖村,可曾记得在那里,被人逼着跳过湖。”
叶红樱道:“我只记得那些对我好的人和事。
不好的事,就让它随风散去吧!”
余春梅咧嘴一笑:“你倒是大度。
我这里有一百五十块钱,先还给你。
剩下的一百五,到年底再还,我可以给你立字据。
你就当支持我创业吧!
你难得到省城来,我带你去外面逛逛。”
余春梅说着,在床底下的化妆匣sp;叶红樱接过钱,细细整理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
余春梅俯身去写字据,叶红樱道:“不必了,我下次来这里找你就行。”
余春梅咬着笔笑道:“你不怕我跑了?”
叶红樱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上次报案的案底还在,
你要是跑了,我就去PCS告发你,
把你的身份证一搜,你能跑到哪里去。”
余春梅的笑意凝固在嘴角,说道:“算你狠!
我们认识这么久,没发现你这么冷心冷情。”
叶红樱道:“从前,我把你当好朋友,什么话都跟你说。
可你却骗了我,把我置于痛苦难堪的境地。
如今再面对你,我很怕你再像上次一样,丢下我就跑。
不抱有希望,自然不会绝望。”
余春梅见她说得决绝,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她换了身衣服,穿着平底鞋,说道:“走吧,我们去外面散散心。”
叶红樱出了逼仄的小房子,才觉得空气流通起来,深深吸了两口气。
余春梅道:“这里前面是店铺,后面是仓库,住着方便。
叶冲说给我租了一间房子,我没去住。”
叶红樱道:“你跟叶冲好上了?”
余春梅笑道:“什么叫好上了,多老土啊!
外面的人都叫谈恋爱、耍朋友。”
叶红樱问道:“你跟天长办离婚证了吗?”
余春梅道:“跟你说实话,我跟天长根本就没有领结婚证。
当时天长父母制了两桌酒席,请了村中的族老吃个饭,
就把我们的事定下了。
现在我跟天长分开,自然也不用去领什么离婚证了。”
叶红樱诧异地说:“这样也行?”
余春梅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在农村,领证不一定算结婚。
摆了酒席,才算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