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明欣喜若狂,在院子里打了一桶凉水冲洗身体。
屋里又响起了温软的声音:“用凉水冲澡不好,容易生病。”
陈天明牵着嘴角笑了,知道关心我就好,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明白我的心。
等他回到房间,卧室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小花在一旁的小**睡得正香,
那个妙人儿,闭着眼睛,背对着他,微微蜷着,似是睡着了。
陈天明吹灭油灯,在床榻上躺下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怀里的人温软香甜,呼吸绵长,真的睡着了。
陈天明挠了挠头,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终于松开了她,在一旁睡了过去。
天亮时,小花醒来,见爸爸妈妈睡在大**,而自己独自睡在小**,小嘴一瘪,哼哧哼哧爬到**,在两人中间躺了下来,又睡了一觉。
天大亮了,有人在外面喊她,叶红樱才从睡梦中醒来。
她穿好衣服,挽起头发,用凉水擦了把脸,出门一看,丁松站在井边,正给水壶里灌水。
叶红樱道:“丁大哥,早啊!”
丁松道:“你上次托我问的话有消息了,
省城有家药铺收黄精,八毛一斤,有多少收多少。
你要是信得过我,放到我车上,我帮你卖掉。”
叶红樱喜道:“那就先谢谢丁大哥了,
我这儿有两大口袋,约莫有一百斤,
吴阿婆家也有一口袋,我去拿,
你帮我一起拖走吧。”
叶红樱回屋喊道:“天明,丁大哥来了,你陪他坐坐,我去吴阿婆家一趟。”
叶红樱叫吴阿婆背着黄精先去她家,
她跑到小六子家借了称,才回来。
叶红樱将洗得干干净净、晒得干爽的黄精收进尼龙口袋里,称了一下,三口袋足足有一百二十斤。
吴阿婆有大半口袋,三十五斤。
丁松将几个口袋提到车上,喊了声:“走了。”
卡车喷着尾气,从她们面前开走了。
叶红樱和吴阿婆站在路口朝卡车挥手。
吴阿婆说道:“红樱,他说黄精多少钱一斤,我那口袋能卖多少钱?”
叶红樱笑道:“丁大哥说晒好的八毛钱一斤,你是三十五斤,算下来是二十八块钱。”
吴阿婆豁着牙的嘴完全合不上了,笑着说:“哎呀,你带着我挖了几天药材,就比我一年卖粮食卖鸡蛋还挣得多,真是神了。以后我都听你的,你叫我挖什么,我就挖什么。”
叶红樱也笑了:“都是阿婆对山上的地形熟悉,我们才能挖这么多。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咱们路崖村依山傍水,两样占全了,是天然的福地。
上次咱们拾的板栗,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在县城可以卖到七分钱一斤,
等哪天刘大叔去县城,我乘他的拖拉机去卖,
到时候阿婆明年的冬衣钱都有了。”
吴阿婆此刻完全喜欢上了面前这个长相温婉、头脑灵活,又会挣钱的小媳妇,决定以后去哪里都带着她,说不定能挣回养老钱。
吴阿婆喜滋滋地回了家,心情忐忑地等着卡车司机将她的黄精卖掉,带着钱回来。
那种心情,就像少女等情郎,
既期待他来,又怕他不会来,所有等待都变成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