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生女儿已经出嫁,一个人寡居。
吴阿婆的房子是两间土坯房,一间做伙房,一间卧室,旁边有个茅草屋,用来堆放柴草。
叶红樱问道里面煮红薯的香味儿,喊道:“吴阿婆,汤好了,你趁热喝。”
吴阿婆接过去一看,乳白色的汤汁儿里面,白白的河蚌肉,红红的腊肉,绿色的蔬菜,还有紫色的点缀。
她迫不及待喝了一口,只觉得咸肉的香味儿和河蚌的鲜甜融合在一起,鲜得眉毛都要掉了。
吴阿婆放下碗,双手合十,说道:“天啦,我在湖边生活了一辈子,都不知道河蚌做出来是这个味儿,以后我多捡点河蚌给你,能喝一口这样的汤,这辈子就值了。”
叶红樱笑道:“阿婆喜欢就好,我先回去了,小花还在家里。”
吴阿婆说:“你去吧,下午我去后山捡板栗,你去不去?”
叶红樱说:“好是好,只是会不会有人说我们?”
吴阿婆道:“都是野生的,烂在地里也没人管。
我女儿说镇上的人最爱吃这野生板栗了,炒来吃,或者炖汤。
往常我也去捡,一季下来,能卖这个数。”
吴阿婆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够我老婆子做身冬衣了,我看你心善,又没个依傍,才带你一起去的。”
叶红樱道完谢又犯了难,小花那么小,一个人留在家里可不行。
吴阿婆看出她的难处,说道:“翠兰的小孙子跟你们小花差不多大,
她天天在家看孩子,你把小花送过去,
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逢年过节的,你给她送点东西就行了。”
叶红樱想挣点钱,也只能把小花托付给别人照看了。
她回到家,吃了午饭,将河蚌汤盛了一碗,带着小花去了中福家。
中福的媳妇翠兰正在哄着孩子睡午觉,看见叶红樱过来,笑着说:“你去忙吧,小花在我这儿冻不着饿不着,天黑了来接她就行。”
叶红樱道了谢,拿了个尼龙口袋,放到背篓里,手上握着一把砍柴刀,跟着吴阿婆就上了山。
走过一片青冈林,快到山顶的斜坡上,长着很多三四米高的板栗树。
吴阿婆举起她手上的拐杖,对着树枝一阵敲,掉下来很多刺猬大小的果子。
叶红樱还在发呆,吴阿婆说:“拿柴刀把硬壳劈开,里面就是板栗。”
叶红樱用毛巾包住手,对着刺球的中间就是一刀,里面紧紧地团着五颗板栗。
她喜滋滋地将板栗拾起来,扔进口袋里。
两人闷声干活儿,不一会儿,尼龙口袋里就满了。
叶红樱从背篓里拿出两个青皮梨,用柴刀削了皮,递给吴阿婆:“阿婆,休息一会儿吧,我们捡这么多了。”
吴阿婆看了看尼龙口袋,接过梨,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溢满了口腔,天明家的是个懂事的,还知道给自己带水果。
吴阿婆捡了块石头坐下,说道:“年轻人手脚就是利索,我老婆子一天才能捡这么多。
按这个速度,今年这些板栗都能捡回去,应该能有二百斤。
按五分钱一斤算,也有十块钱,
咱们俩平分,一人五块。”
叶红樱修补房子正需要钱,地里那点出息只够吃,根本产生不了盈余。
她让吴阿婆坐着休息,自己手脚不停,将掉下来的板栗都劈开了拾进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