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气氛渲染得差不多了,望月忽而道:“对了,今日前来认亲的就只有爹爹娘亲和兄长,我在侯府,可还有其他兄弟姐妹?我祖母可在?外祖母又是何人?”
望月问起家中的兄弟姐妹和其他亲人,而苏圆圆就坐在厅中,不知为何,童氏莫名感到有些心虚。
她握紧望月的手,软声哄道:“你若是对亲人好奇,拜别了擎郡王和郡王妃还有你师傅,我们回侯府之后再一一认识如何?”
平阳侯也觉得心虚,他下意识不想在苏圆圆面前提起太多过去,也附和道:“不错,既然确认了你是我们的女儿,那郡王府就不宜久留了,需得尽快回去认祖归宗。”
看到他们对此避而不谈,望月心中冷哼一声,她将自己的手从童氏那边抽了回来,道:“不过就是问几句,想对侯府多了解一些,你们便顾左右而言它,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们将我认回去的用意。”
见她作势便要离去,童氏连忙拉住她,急道:“别走,我说,我说!”
“你外祖父与外祖母皆已故去了,侯府如今是你爹爹当家……我与你爹爹成婚二十年,共育有三个子女,长子便是你兄长,名唤苏泽谦,你为长女,下边还有一个妹妹,晚你两年出生。后宅还有三个姨娘……”
童氏当着苏圆圆的面,同望月细数起了平阳侯府的一切。待童氏说完后,望月朝外头看了看,问道:
“既然我还有一个妹妹,为何她今日没有随爹娘兄长一起来?”
这话一出,大厅便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仿佛针落可闻。
苏泽谦更是屏住了呼吸,死死攥著拳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平阳侯和童氏的脸色更是极为难看。
苏圆圆托著下巴,看着不约而同缄默的三人,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按着她对平阳侯的了解,在望月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应当会呵斥一声“莫要提那个让侯府丢尽颜面的逆女”,又或者会说“我可没有那么不知廉耻的女儿”。
如童氏,或许会说“你就当你从来没有这个妹妹吧”。
可如今,他们都沉默著。
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是发现苏清羽在她死后霸占了她的琴,她的铺子,她的物件,糟蹋着她的一切开始?还是从乱葬岗将一具不知是何人的尸骨当成是她接回侯府供奉在祠堂里开始?
又或是发现苏清羽医残晋王,投靠太子,俨然一个攀龙附凤的小人,和他们想象中的端庄高贵的名门贵女截然不同的时候开始的?
望月的目光在童氏、平阳侯、苏泽谦脸上一一扫过,再次道:“我这个妹妹,竟让你们这么难以启齿吗?是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让你们蒙羞了?还是她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不值得被提及?”
就是这时,后方传来杯盏碰撞的“叮当”声,苏泽谦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她很好。”
童氏也回过神来,她飞快地侧过头去看了苏圆圆一眼,对望月有些艰难地道:“她之所以没有来,是因为……她已经故去了。”
在望月冷静而又探究的目光中,童氏深呼吸一口气,提起了自己那已逝的二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