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夫子年纪看上去怎么这么小？小丫头，你莫不是来错了地方了吧？还是快些回家去吧，免得被我们欺负了哭鼻子。”
他说完，现场便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
这很明显就是在刻意针对，苏圆圆知道，若是自己不能化解这个危机，换得他们的信服，她这一场堂考的成绩只怕讨不到什么好处。
她朝说话的那人看去，只见那人身上穿着国子监的统一的校服，周身围绕着不少学子，俨然是这群人之中的领头。
心中有了主意，她勾唇一笑，朝那人道：“你饱读圣贤书，方知昔有孔夫子以貌取人，痛失子羽；以言取人，痛失宰予。若以年龄取人，怕是会痛失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良师。”
听到她自诩良师，那人当即就上了当，恼道：“好狂妄的小丫头，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尊称你一句老师！”
苏圆圆道：“我倒也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在学堂之上忤逆老师。瞧你这模样，只怕是一首完整的曲子也弹奏不出来吧？你会鉴赏乐曲么？可认得全音符？”
那人冷哼道：“谁说我不会？”
说完，他当即在自己的琴上拨弄了几下，一串琴曲便从他指尖流淌而出。
他得意道：“要论琴技，我可是这一届国子监学子之中最为拔尖的那个，要不是我入学的时候山阴先生已经辞官，我定能成为她的弟子。就连传说中得了山阴先生真传的平阳侯府苏沅沅，怕也是不及我。”
呵，这人倒是好大的口气，竟打起了师傅的主意。
可在她看来，以此人的水平，还不够资格做她的师兄。
苏圆圆笑得眉眼弯弯，极为讨喜：“既如此，那我们不如来打个赌如何？赌赢了，我只要你称我一声『老师』，赌输了，你们所有人都可以评我『不通过』，如何？”
崇志堂后方，隔着一道门，里头坐着的是国子监的祭酒、司业以及宣王等考官。
听到苏圆圆竟与“学生”打这样的赌约，众人都不由得被苏圆圆的大胆给震惊到了。
“果然是个小丫头，竟这样沉不住气。”监丞道，“被人激了一下便上了当。”
宣王不由得道：“可她也不一定会输啊。本王倒是觉得她这个法子极为聪明，堂考时间短，不过只有两炷香，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降服了这个学生，便占据了赢面。”
就像是在宣王府的赏琴宴上的那样，所有人都觉得她不懂琴，只会弹一曲《平沙落雁》，可她却奏出了一曲让人难以忘怀、回味无穷的曲子，他至今仍旧会不时想起那曲子的旋律，也曾试图还原，可却怎么也弹不出她那样的意境。
“既然如此，她的赌注也该是让所有的学生全部给她写上『通过』二字才是。”监丞仍旧不赞同地说道。
祭酒抚摸著自己的胡子，笑道：“这正是她的高明之处。她若赢了，赢得的是人心，将来当真能进入国子监教授，对她极有好处；输了，自然也就证明了以她的能力，无缘这个职位，也不算委屈。”
听祭酒这么一说，司业出声道：“那咱们就瞧一瞧，这小丫头又能给咱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