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揪著,手脚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冰冷到骨头都在发疼。
收回目光,苏泽谦低下头苦笑一声。
今日恩科大开,苏圆圆、苏淮渊等人全都顺利报上了名。
苍玄将众人送出贡院,直到亲眼看着苏圆圆登上马车,擎郡王府的马车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回到贡院里。
回到擎郡王府,苏淮笙打发了苏淮渊之后,在明珠苑门外叫住了苏圆圆,从衣袖中取出被他特地调换的香囊,道:“元宝,今日那平阳侯世子是看到了你缝制的香囊,才为难三哥的。”
苏圆圆看向苏淮笙手中的香囊,不以为意笑道:“许是那人觉得三哥手中的香囊绣得太丑了,看不过眼,想抢过来扔掉吧。”
苏淮笙却笑着摇了摇头。
“天宝斋开业那日,平阳侯世子和晋王冲到铺子里,为的是寻一个早已死去的女子,而这个女子的名字,和元宝你的名字极为相似。”
“苏沅沅。”他念著这个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抬手摸了摸苏圆圆的发顶,“三哥很早以前就在想,这世上有那么多人,为何你偏要选中焦师傅还有廖掌柜等人为你经营天宝斋呢?”
“直到三哥无意中听了一个故事。一个令三哥心痛不已的故事。”
苏圆圆知道自家三哥很聪明,心思活泛,在拉苏淮笙入伙天宝斋的时候,她就猜到迟早会有与三哥彻底坦诚的一日。
从前她也会担心,担心三哥会不会以为是她这个孤魂野鬼占了他亲妹妹的身子。可一直以来,三哥对她无条件的信任,无条件的支持,早已让她打消了那个念头。
就如同现在,落在头顶上的手掌有力而又温热,就在源源不绝给她传输著暖意。
眼眶一酸,从苏淮笙手中取过自己缝制的香囊,苏圆圆叹道:
“回想前半生,我时常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我也害怕,如今过得这安稳日子,才是我做的不切实际的美梦。”
抬眼看向苏淮笙,苏圆圆小心翼翼地问道:“三哥,当初心生怀疑的时候,你害怕吗?”
苏淮笙摇了摇头,认真道:“你从小就呆呆愣愣,就像一块没有生机的玉,不论我们怎么努力也捂不热。直到我们来到盛京,一切才有了转机。三哥一直笃信,你就是元宝,元宝就是你。”
“三哥一定会入刑部。”苏淮笙道,“他这个兄长给不了你的,三哥给。”
“即便是天塌下来了,三哥都会护着你,不仅仅是我,大哥二哥……还有义兄也都一样。所以,傻丫头,你无需担心。有我们在,再不会再让你像之前那般受委屈。再也不会让人将你从我们身边抢走了。”
热泪夺眶而出,苏圆圆泣不成声。
苏淮笙取出帕子替她擦拭眼泪,哄道:“哎哟哟,怎么哭了,三哥那句话说错了?别哭了,一会儿哭肿了眼睛,被娘亲看到了,以为我欺负你,要拿荆条抽我了。”
“嘿嘿,你可不知道,你小的时候不会说话也认不得人,但是偏偏就喜欢吃甜点,为了逗你说话,我将你的桂花糕藏起来,你怎么也找不到桂花糕,急哭了,娘亲气得用这么大一根狼牙棒撵着我追了大半个宣城。”
“你也跟着颤颤巍巍在后头跑,一边跑一边喊『糕』、『糕』,害得别人以为娘亲是因为我长不高,所以才打我哩。”
苏圆圆被他逗笑了,一边胡乱抹着眼泪,一边抽著肩膀发出笑声。
“三哥,你真傻。”
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咧开嘴笑得灿烂:“傻丫头,恩科,我们一起加油!”
苏圆圆用力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