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盛京到兴州郡的这几千里路她都熬过去了,绝不能就这样轻易的就死在盛京的府衙大牢内。即便注定要死,她也要在公堂之上,面对更多人,捅破苏泽谦的所作所为!
她要让世人都知道,他这个兄长,到底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红荔一边哭着,一边用戴着镣铐的手,艰难抓起地上的窝窝头往嘴里塞去。嚼著硬得足以咬断牙齿的窝窝头,饮下发馊的粥水,红荔用力咽了下去。
她本还想再多吃两口,可她腹部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而后便重重倒在了地上。
牢房里关押的都是犯人,即便是犯人有个什么病痛,也无人在意。
却不知,暗处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反应。
看到她如愿倒下,那双眼睛的主人正寻思著该怎么将她合理给转移出去,外头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衙差从外头走了进来,脸上可见凝肃之色。
牢头见状,狗腿地起身硬伤前去:“李爷,您怎么来了?”
衙差皱着眉头道:“刺杀平阳侯世子的那名犯人何在?”
牢头好奇问道:“可是平阳侯府来了人,需要提审犯人?”
衙差瞥了他一眼,道:“晋王府来了话,说是平阳侯世子不追究此事,让咱们把人放了。去,打开牢门,让那人离开。”
暗中嘀咕著什么,牢头还有其他一名狱卒上前打算去打开牢门,却发现人不知何时竟咽了气。
牢头急忙辩解:“我、我方才过来她还好好的。这可与我无关!”
那衙差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叹道:“罢了,都是命。将人送去乱葬岗埋了吧。”
夜幕降临之际,一辆盖着白布的板车从府衙大牢推了出来,朝城外推去。
……
苍郡王府。
“那女子刚刚服下假死药咽了气,府衙便收到了消息,说是平阳侯世子放了话,不追究这女子的罪责,打算放人离开。那女子虽已脱了罪,但属下还是按著阁主的吩咐,将她与其他尸身调换,安置在了城南瓦当坊空置的院子内。”
苍玄面前,曲阳布庄的郑掌柜拱手朝他汇报著府衙那边的动静。
“不追究?这倒是有些意外。”苍玄扬了扬眉。
如此也好。即便苏泽谦不追究红荔的刺杀之罪,可她在刑部仍旧是个流放犯人,而且还是个逃犯。一旦被人看出身份,等着她的只会是更重的刑罚。
死了,过往的那些罪责,便可以随着身死消弭。
这才是那个丫头心中最迫切的心愿。
戌时一过,整个雍国公府都已歇下,苏圆圆也屏退了丫鬟,独自一人坐在屋内。
她已经摘下了头上那繁复的发饰,一头柔软乌亮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紧抿的唇让她看起来更显楚楚可怜。
倏地,窗子发出轻微的响动,苏圆圆猛地惊醒过来,立即跳下床,起身朝窗边走去。
推开窗后,便看到一道乌金色的身影坐在墙头上,苏圆圆脱口而出:“云谏哥哥,我等你多时了。”
男人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而这张脸苏圆圆曾在数个不为人知的夜晚见过。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苍玄说道:“那丫鬟我已让人救下,如今就藏在城南一座小院内。你可要随我去看看?”
苏圆圆眼睛一亮,当即点了点头,并且朝苍玄伸出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