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花梨木门自动阖上。
少妇身后的几个保镖唰唰将视线投送到主人身上,
“让第三队的人暗中保护小薰安全,只要她有口气就行。另外,除了必要机构加派管理人员,其他场所早日关门。”
轰隆的雷声狂震高楼大厦之上的避雷针在铺天盖地的乌云之下冒着阵阵金光。
神教上层,
玛门擦着汗对着视频里的各位高层点头哈腰,
“这次纯属意外,我怀疑是有竞争对手企图压制我们最近的势力。”
高层领导的话也就是放屁的车轱辘话,玛门心里撇嘴,面上却还是对对的应付着,过了一会,底下人传送的视频就立马接通到众人的实现。
“玛门,我记得你最近喜欢逗狗啊。”一个豆豆眼胖子开口道。
“不如,你来当这个狗吧。”
沉默。方案。
视线转移。通话关闭。
——
神教的对策简单利落,
一切同主作对的人都要消失在地面上。
巨门外设的中门三秒内缓缓解开锁扣敞开大门,成队穿着外骨骼的武装士兵按着指令绕场站了一圈,突出的半椭圆护目镜像一直放大了等人身的苍蝇,等广场上乌泱泱的人**澎湃痛斥了两个小时神教的嚣张行为,才回神发现四周渐渐站满了黑黑压压的枪口。
广场正中心有一个天使喷泉,巨大的圆球在天使手中三百六十度滚动,然而此时却逐渐发亮,内里透出的光芒四射在圆球表面爆出不规则放射性条纹,
天使的手臂左右摇摆,指指点点,仿佛怒斥信徒的背叛,
炙热的球体,如那个终年不见的滚烫太阳。
山本薰被一只虬结着肌肉的黑手套强行捂住嘴巴提前拖到了广场之外的平台,栏杆之后,高墙投下的阴影笼罩在山本薰的身上,黄色高帮靴满是雨水和灰尘,麂皮小部分被护理得很好,但是脚后跟的皮质已经亮晶晶出了一层油脂,
黑手套或许觉得地方安全了,示意周围几个人扇状散开守卫,山本家的保姆车的引擎发动,原地升起了几厘米,
山本薰踉跄地爬到栏杆处,侧向四十五度就是广场,半球形的结界被中央球体完美的覆盖,噼里啪啦的枪光从周围一拳苍蝇的武器中喷涌而出,血色冲天,
但今天在下酸雨。
“你们究竟干了什么?”
“是你要干嘛。”
“那群孩子还在里面啊。”山本薰嘶哑着声音,实际上,这一路上她已经反抗过了。
被抓出血痕的手想要抓住栏杆,但流入手里的却是腥气的酸雨,黑手套从车门边里弹出按钮,打开雨伞,向前一倾,双开门小山大小般的男人身影罩住山本薰。
这是自己看大的孩子,终归不忍心看到她如此落寞。
“神教做事向来霸道。”
“那孩子的命呢?成为那群生物机械狂的实验品吗?不是说,不是说。”
红血丝布满哭红的眼球,这个世界已经烂了。
山本薰摇头,推开翡柄黑伞,往身上打了一个防雨装置,走入雨幕。
“晚点回去。你们先走吧。”
其中一个守卫企图拦住大小姐,结果却看到黑手套轻轻摇头:放她走。
“头儿,我们不是要带大小姐回去?”
“让她静静吧。她向来不会出格。”只希望这次她遇到南墙能回头。
“夫人,小姐晚点回去。好,我会跟好。”
太阳有多热呢,没人知道。
因为雨已经将整片天空遮盖住了。
圣教堂被夜雨洗礼,墓墙上一片片的照片,豪华一些的家里人配置了大一些的屏幕反复播放着生前的视频,有的只是将一首《潇洒走一回》单曲循环。
骨灰被压缩到旧时充电器的大小,有的专门做成了骨戒或是项链,留在家里、配在爱人的脖颈、或洒向浩瀚大海。
一共有72道栏杆,216层台阶。
山本薰不知何时走到此处,跨过泛着油光的水洼,大厅里闪烁着柔和光线,抛光的大理石地面和圣教堂的桦树大街相连,轻飘飘的转角处冒出汩汩流烟,
奇怪的味道,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被人拿了垃圾桶盖住,山本薰本欲离开,却又想再看看里面是不是又是一堆人烟雾缭绕。
冷烟拂过耳垂,一股热闹温暖却又庄严肃穆的感觉涌上心头。
黑发少女单膝跪地,手里一张送着一张黄纸放在火烧盆里,嘴里念念有词。
“诶,这边不让烧东西。”山本薰用手里的电棍敲敲墙上的禁止标识。
坷拉抬起眼皮子扫了一眼,继续烧。
这味道有点呛鼻子,山本薰挪开脚步,静静地望着坷拉那张被火光烧热的纯东方人面孔,十分严肃。
好像跟生前的祈祷意思差不多。心里也安静了不少。
坷拉捧着两杯热气腾腾的一次性环保纸杯走过来。
“给。”
纸杯里放了一个定神药丸,是药店不常见需要队伍里的人才有资格拿到的好东西。
这玩意山本薰家里有一堆。
“谢谢。”
坷拉第一眼就认出了山本薰,刚才电视大屏幕上她冲锋陷阵的样子反复滚动,更不用说,刚才那场静默的清扫。
“工作干不了了吧。”坷拉吹皱水杯表面,散去热气。
山本薰转了转水杯。
“想不想干点大的。给他们找点事儿干。”
坷拉笑起来嘴角有一个不明显的笑涡,长而浅,如她刚才忽然的灵光一闪。
“想就能吗?”
“能。”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