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欢耸肩,不以为然。
墨子归却是忧心忡忡。
这就好比一个人,怀里揣着一块稀世珍宝,一时怕揣掉了,一时又怕被人抢了,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叫他坐立不安。
他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忽又问:“那些人,真的是主动来联络你的吗?”
“不然呢?”苏长欢反问。
“青贞夫人手底的冤魂,没有一个,是官家贵女!”墨子归看着她,“她们多是市井女子,无权无势,只能任人宰割,拿来为太后的女德献祭,像你这样的贵女,她一般是不敢招惹的!”
“所以呢?”苏长欢问。
“人穷,志短,胳膊拧不过大腿,鸡蛋一般不敢跟石头碰……”墨子归看着她,“所以,是你主动去找他们,说服他们,为你所用吧?”
苏长欢叹口气,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个人。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她摇头。
“怎么讲?”墨子归看着她。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苏长欢道,“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未必市井百姓,便个个缩头畏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是被逼到了绝境,反而无畏无惧!”
“这些人,的确是我一一找到的,但便算没有我,他们早晚也会为自己的亲人报仇!”
事实上,苏长欢只所以敢去找这些人,也是因为她知道,至多不过三年,青贞夫人便会被那些愤怒的冤魂反噬,身死名裂。
市井穷人,也是人,是人,就不会如面团一样任人*。
有压迫,自然就有反抗。
只是,无权无势市井小民的反抗之旅,注定充满血腥和悲愤。
他们怀揣仇恨,却并不敢透露分毫,只能做一头孤狼,各自为营,单独行动。
因着这个原因,这期间,有两三个人都失败了,惨遭处死。
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人咬死青贞夫人不放松,最终,他们终于联合在一处,潜伏桑府,曝出青贞夫人和桑重的丑事,为冤死的亲人报仇。
这些事,是苏长欢亲自见证过的。
她所做的,不过是将这事提前了几年,让她们更早的团结在一处,联合在一起,最终,一击得中。
这些事,从她在苏府“造反”的那天开始,她就有刻意在做了。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所有行为,都会被视为离经叛道。
以苏明谨苏念锦和青贞夫人之间的关系来看,她早晚会进入青贞夫人的视线之中。
所以,不如先下手为强。
接到青贞夫人的请柬之前,她就已经跟那些潜身桑府的有了联系,而有些图谋,从那时便已经开始了。
为了这一天,他们做了充足准备。
而苏长欢在踏入桑府,被黄思雨和何灵儿“热情”的带去玩耍时,便已笃定这两人的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