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冷的天,也不许她们烤火,只能这么干冻着。
若只是干冻着,她也勉强能咬牙撑住。
可那个慧真,三不五时的找她麻烦,动不动就使唤她干这干那的,一天到晚,就没个消停!
她没奈何,只好去找静心慈心说道说道,奈何,得来的,却是两人的白眼和嘲讽。
只因慧真叫她做的事,也的确只是小事,没一件是重活累活。
比如,她放饭时,叫她给搭把手盛个饭。
可是,她这一搭手,饭都被罪妇们抢光光,她自己只能挨饿,去找慧真笑,慧真就怪笑,就一顿不吃饿不死,她自个儿也没吃。
再比如,叫她帮忙打扫一下饭堂,这活儿,也确实算不得累。
可是,一扫就是两个时辰,也不放她走,就叫她在那里耗着。
要命的是,慧真也没走,也陪着她一起耗。
可是,她哪里能耗得过她?
那慧真生得五大三粗身宽体胖的,像个男人似的。
她却是身娇体弱,腰上旧伤未曾痊愈,脖子上的新伤也刚才结疤。
这么虚弱的身体,原该在那温暖如春的房间里细细养着,如今,却在这寒风呼啸中哆嗦着。
她很快就被折腾得病了。
可病了慧真也不放过她,什么事都找她,打着的,却是倚重信赖的旗号,叫她有苦说不出。
柳氏是实在受不住了,终于委身给那脏臭的乞丐,求他帮忙送信。
如今好不容易,逃脱那牢笼,柳氏梳洗过后,窝在温暖的软塌上,抱着胡千顺,哭得肝肠寸断。
“顺郎,还是你待奴家好!”
“这么多年,你对奴家不离不弃!”
“奴家当初真是瞎了眼,叫那姓苏的诱哄了去!奴家好后悔,奴家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还知道后悔啊?”胡千顺冷哼,“我还以为,太傅夫人这辈子都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呢!当初抛弃我,去攀那苏明谨的高枝儿时,你可不知有多绝情!”
“顺郎,奴家知错了!”柳氏涕泪涟涟,拧着腰,弯着腿,水蛇一般扭动着,缠上了胡千顺的身体,双臂勾着他的脖颈,那唇鼓起来,对着他轻轻吹着气。
“光是知错吗?”胡千顺轻哼一声,也揽住了她的腰,那脸上也带了笑。
“顺郎想怎么罚奴家,都可以的……”柳氏将脸贴过去,娇媚笑道,“只求着郎君,千万不要赶走奴家,奴家如今,只能依靠顺郎了!”
她说着,又哭起来,“顺郎,我好后悔!早知有今日,当初便该与你同甘苦,共患难!我算是瞧出来了,这世间,唯有顺郎你待我最好!苏明谨那个坏东西,他竟将我送去那鬼地方!他根本就不是人!”
“那苏明谨本就是凉薄无情之人!”胡千顺冷哼,“我早就同你说过了!不过,你嫁与他,也是不亏!有你从他那里弄来的银钱,我们后半生无忧了!”
“可是,奴家还是好后悔呢!”柳氏撅嘴撒娇,“早知有今日,便该多弄些银钱来,奴家弄的钱,还是太少了呢!顺郎,我如今,只恨不能,将他拥有的一切,都夺了来,送给你呢!”
胡千顺听到这话,心中快意,呵呵笑起来。
“你有这份心便好了!”他得意道,“何必都夺了来呢?左右,有远儿在,苏明谨那么疼爱他,便算你逃了,他也不会不管远儿的!远儿都这么大的,又是长子,苏明谨以后便算赚下个金山银山,那也都是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