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长欢的印象中,唯一能与墨子归这样的人,从来只有他的弟弟墨安歌。
可现在,他却与自家兄长这般,真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显然都喝得不少,连舌头都有点硬,走路也是东倒西歪的。
“好哥哥,莫送了!我这就回了!”墨子归摇摇晃晃往前走。
“亲弟弟,莫要走!今儿晚上,跟我睡!”苏长安抱着他不松手,“你喝多了,回不得了!这路上要是再磕着碰着的,哥哥我会……心疼……”
许氏尹初月瞧着,俱是掩唇轻笑。
“母亲,我看,你不如把我哥嫁给墨子归吧!”苏长欢在旁阴阳怪气的笑。
苏长安听见了,拧过头来,拿醉眼瞪她。
“我若是个女子,还轮得到你这死丫头?”他大着舌头叫,“缓之弟弟,长得这么好看,功夫还好,还这么聪明,还这么宠着你,伏低做小的,他哪儿不好了?”
“他哪哪儿都好!我跟你讲,你要是错过了他,你肠子要悔青的!”
苏长欢撇嘴,做鬼脸,对他吐舌头。
墨子归看到她那模样,眯着眼笑起来。
“缓缓,你这样子……颇是调皮……可爱……”
苏长欢“嘁”了一声,转过身去。
“好弟弟,莫要理她!”苏长安打抱不平,“你信我的,你是这世间……第一好……”
“不是的……”墨子归咕哝着摇头,“好哥哥,定是弟弟哪儿做得还不够……好哥哥,弟弟听你的,我们要……不畏艰险,砥砺前行!”
“勇往直前,浴血奋战!”苏长安举着手高喊。
苏长欢:“……”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然而墨子归却也挥着手跟他一起高喊,两人喊了一会,莫名又吟起诗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
院子里的人都听得笑起来。
“这听着,是要上战场啊!”尹初月笑得捂着肚子叫痛。
许氏也是笑得直不起腰。
“难得他们高兴,且由得他们闹吧!”许氏眸中满满的欢喜怜爱,“月儿,你去找你哥的大氅来,叫他们穿上!免得着凉!”
“是!”尹初月笑眯眯的去了。
于是这一晚上,她们什么都没做,听着墨子归和苏长安在那里对了一晚上诗词歌赋。
什么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了,又是什么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俱是些描绘军营生活的豪迈诗句。
一边吟诗作赋,一边还要舞剑弄枪,月影下的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身影矫健,意气风发,竟是出奇的好看。
尹初月托着腮,盯着她的安哥哥,看得目不转晴。
那圆圆的黑眸中,一片星河璀璨,亮过满天繁星。
苏长欢看着她,好像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那时她初嫁给墨子归,流放生活艰苦,可是,有墨子归在,她竟丝毫也不觉得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