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一眼,两人脸上、眼底全是浓浓的无奈。
如果只是这样,忍忍也就过去了。
但当婚礼进行到拜天地的环节,李长生差点直接从椅子上弹起。
就听贺无双领着六十多位新娘,一起高呼。
“主人、主母,请用茶!”
那诚恳真挚的语气,听得李长生怀疑自己的耳朵。
不止他,落遥的脸色也在刹那间,变成了夏季雨后的彩虹,整一个五彩缤纷。
突然降临的沉默,让场中的宾客们莫名不安,甚至脸上还多了一层怀疑的表情。
差不多半分钟过去,李长生可算回过神来,立马就要解释。
但刚打算开口,一只玉手悄悄探出,摁在他的手背。
李长生到嘴边的话不自禁地咽了回去,迷惑扭头,往身边看去。
只见落遥正红着脸,隐晦地摇动着脑袋。
“什么意思?”
自诩聪明的李长生,是真的被整蒙了。
但显然,落遥并没有与他解释,只是埋着脑袋,轻轻抿着嘴唇。
此时,贺无双再次把手上的茶杯,往前送了一送。
众新娘子也有样学样。
咕噜,看着那一堆递到眼前的茶杯,李长生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再看看堂下那成堆的大鱼大肉,郁闷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茶水下肚,显然就没有余地再去享用其他美食了。
可婚礼还得进行下去,总不能卡在敬茶环节。
深吸口气,李长生缓缓伸手,最终接过新人们手里的茶杯。
咕噜咕噜,好一通猛灌。
乃至于到最后,他再也品不出茶香,留在嘴里的只有满满的苦涩。
好容易撑到仪典结束,他的肚皮已涨得能当拨浪鼓摇了。
甚至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哐啷哐啷的声音。
偏偏作为新郎方唯一的男性“亲属”,他还得继续在现场作陪。
又因为镇民们的热情,他在随后被灌了不知道多少酒。
以至于宴席散场,他直接就瘫在了桌上。
迷迷糊糊之间,他只记得自己好像是被人给架回房间的。
两辈子,他头一次喝得酩酊大醉。
然后,这一睡睡得是粗鼻大鼾,且睡了足足十多个小时。
再次清醒的时候,外面已是日上三竿光景。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副陌生的环境。
出于警惕,他立刻撑起胳膊,可刚动一下,便头昏脑涨,直接挺了回去。
用力揉揉脑门儿,好歹缓过一口劲儿来,再想起身,却有一道嘤咛突然响在耳畔。
扭头,他才看到床铺内侧,还躺着一个人。
或许是被他弄出的动静惊醒,落遥同样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睑。
四目交对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愣住了。
吱吱蝉鸣在庭中持续,但此时李长生的脑子却在嗡嗡作响。
怔了足足四五分钟,他才像是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从**弹起。
或许是太过慌张,又或许是宿醉还未完全清醒。
他下床却没站稳,哐当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