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普通的雾还有点不一样,就像是吸附了许多灰烬的霾,冷而厚重,呼吸之后仿佛整个肺都不好了,而且脚步声似乎也变得极远,仿佛一切感官都被隔绝了一样。
苏海下令:“背包里有防毒面具,都戴上。”
戴上防毒面具之后,憋闷的感觉消失了,但那种淡淡的臭味还是挥之不去,那味道很难描述,勉强要形容的话,有点像太阳底下暴晒了三天正逐渐腐败的肉,但又没那么浓烈。
臭味的来源可能是尸体,沿途都有倒毙的干尸,它们僵直地倒在路边,或坐或卧,只剩骨头和一层皮,看那些朽坏的衣服,有些是僧侣,有些是军人。
“纳粹。”
秦诛魔低声说,踢了一脚某个骷髅头,一顶锈蚀的德式钢盔咕噜噜顺着台阶滚……滚向上方。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钢盔为什么会倒着滚,重力在这里不起作用了吗?
又走了十几分钟,他们发现自己转回来了,又是那个倒毙在路边的纳粹,又是那顶锈蚀的钢盔。
终于有人扛不住,精神逐渐崩溃。
“我们被困住了!”一个女人失控尖叫,捂住脸哭起来。
露丝果断给了那女人一耳光。
“闭嘴!”他凶狠地威胁道:“你再哭一声,信不信我打死了你?”
女人立刻不哭了,拼命地憋住,浑身抽。搐。
苏海暂时没说话,皱起眉头,一直在思考。
这里确实有点古怪,浓重的雾不太像是自然现象,而是某种渗透着能量的媒介。它就像某种道具,某种武器一样,放在这里是有目的的。
如果考虑到最糟糕的情况,这里很可能潜伏着一个厉害的源能操控者,他躲在暗中,善恶难测,完全没有交流的渠道。
说起来,这里似乎存在着某种干扰,自从进入山腹,和自家人工智能的联系就越来越微弱。
怎么办,要退出去吗?
已经到了这里,临阵退缩的话,苏海绝不甘心。
“冷静点!”他提高声音对所有人说,“现在我要在墙上钉一些钉子,牵上绳。大家拿着绳子跟我走,一定要牵牢了绳子,遇到任何情况也不许放手,明白了吗?”
生死面前,大家都非常地配合,很快有人主动拿出了工具,钻墙的钻墙,拴绳的拴绳,没半个小时就弄完了,苏海从背包里拿出一大卷绳索,在露头的钉子上缠了一圈。
“大家都过来,牵着绳子,鉴于这里的能见度太低,只有五米,我会每隔5米钉一颗钉子,这样大家只要检查绳索被钉住的位置,就知道自己没走偏。”
钉子不断钉下,绳索也越拉越长,苏海的背包全拿空了,又从其他人手里募集,最后很多人都贡献了保险绳。
原本留着准备攀岩用的,说不准这地下城就冒出一截断崖需要攀登,运气的事,谁能说死呢?
想法有理,但不解决问题,现在看来,与其准备攀岩,还是活着走完这条阶梯更重要。
牵绳确实有用,很快就有人发现,这台阶其实有岔道,偏斜的角度不大,但积少成多,最终转为180度掉头。
“这难道是向上的吗?”秦诛魔看着面前的台阶,难以置信,“看起来明明是向下啊。”
“不、”苏海说,“是墙上的壁画在误导你。”
“壁画?”